接着,我便松开右手,拿起手电筒调个方向闪了一下自己的脸,又转而照向凯尔,看着满脸焦急的他下意识般抽回左手挡住灯光,开了个玩笑说:“现在天这么黑!当然脸色变得不好看啦……没事!这具死灵应该真已经‘死’了!”
“这……真的么?哎,别再照啦,看不清了……”凯尔的语调稍微平缓了些,待得我将手电筒重新照向别处后,他也跟着蹲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地对我说:“看一下你的右手……”
“看,一点事都没有。”我将手电筒转而照向自己的右手,还翻来覆去地展示肤色如常的手心和手背。
不过,如果是刚刚接触到死灵遗毒的瞬间,手指部位也可能会照常被染黑!只是恰好乘着刚刚手电筒灯光瞎照的掩护,争取一点时间让转移到手上的毒素和诡黑自行消融。
但是……真的“消融”了吗?
至今也不明白,如果是毒素被我“抽到”体内……因为确实中毒的手指会出现诡黑表征,但之后这些毒素又都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和黑斑消退一样,自行“蒸发”了?
不懂。
只知道,经过几次“消毒”后,我的身体好像迄今也没出现什么异常……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没事就好,吓到我了!以后别这样冒险!”凯尔严肃地说。
嘿?
这仿佛突如其来的强势,却让我觉得很有趣。这时候,我也只以一句“知道啦,长官”敷衍过去,便继续刚刚的思考。
刚刚的问题,也是平常偶尔会想到的……驱动死灵的“动力”是什么?!
冻灼毒素?
别开玩笑了,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具备类似能量的性质。相反,它还更像是极速腐蚀和消耗生命能量的致命物质!
那么,到底是啥……?遗留在死灵体内且能感染他人的致命毒素……遗毒?
可是,毒素的传播,还要借助死灵的袭击,通过创伤侵入被害者的体内,进而夺命!
当然,我可能是个例外,只需要接触就会被感染,但同时能消除掉毒素……也许。
所以……驱动死灵袭击活人的,会是其他不明来由的能量吗?就像里克神神秘秘的邪说歪论那样?!
而冻灼毒素,就是那种能量释放后的残留物质?就像能源工业消耗能晶矿物输出能量后的废弃物?
啊……头越来越痛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想象,让我的思维绞成了一团乱麻!
“伊珂……摇头干吗……怎么了?”凯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没事,没事……”我稳住自己的心情,接着将手电筒灯光照向死灵的头部,再移步挪了下位置,正好能看到对方的一边侧脸。
这一看,便感到毛骨悚然!
那个男“人”,或是死灵,满脸血污,眼睛圆睁,张着嘴巴,半边脸压在地上,也挡不住那种扭曲狰狞的死亡气息!
刚刚可没看到这幅可怖的样貌。这会总觉得,这具尸体像是会随时跳起来袭击我们的怪物一样,吓得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更可怕的是那脑壳上触目惊心的血洞,好像还被削掉一些骨头!那可能是枪击造成的致命创伤,但如凯尔所说,即使如此也未能阻止这怪物的袭击……!
忍着强烈的不适,好不容易才看清这人的面容,顿时感到震惊和恐惧!
这就是……在山上检查站遇到的那个假治安官!
况且,这个人明明已经被芙琳击毙,怎么还能跑到这里来?!
难道是某种不明因素变异为“死灵”后,下山追杀过来的?!我马上想起山梯古道西行段被动力车撞开的缺口!
如果这怪物是从那里下山,那……芙琳和玛希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想象几乎压垮我的思维!现在就得赶紧回去才行……!
不,不……冷静下来!不合理……
因为,发生车祸后,在半山腰昏迷了几乎一个下午,下山到达河谷,再沿着河边和这儿的山林小路走了那么久,也没有遭遇过死灵!
所以,这个变异成死灵的假治安官,应该不是顺着我走过的路追杀过来的,而是很可能从其他山路绕过来,甚至还“赶”在我之前,在这里袭击了凯尔!
如果是这样,那芙琳和玛希可能还是安全的……天,愿圣主保佑她们!
哎……今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在内心里祈祷过多少次。瞧瞧我这信仰单薄的虚假教徒,请唯一真神原谅!
害怕和庆幸交至在一起,让我的心跳加速起来。
真的,如果再晚到一点……我不禁抬头看向凯尔。
“伊珂……?怎么了,你脸色真的不太好啊……难道认识这怪物……嗯,人?”凯尔担心地问:“要不要喝点水?我这里有……”
说完后,他就放下步枪,转而拆下别在左腰间皮带的军用水壶,并将这个颇为肥硕的长方形铁盒递给我。
“好的,谢谢……”我也真的是又渴又累,放下手电筒,接过水壶后,拧开盖子就举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感觉心情稍微平静一些。
“抱歉,好像把水喝空了……”我回过神后,才发觉水壶已经几乎摇不出声响,好像壶里本来就没剩多少水。
“没关系,其实也只是溪水……当然,烧开过的。”凯尔回答。
“嗯?”我听着这些话,怎么觉得他好像在这山里呆了很久似的。
话说回来,他不是应该在卡诺要塞军训吗?
接下来,我和他看了看彼此,不约而同地提出同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