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个岔子,夫妻两人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们躺在炕上各自想着主意。
直到卯正时分,外头忽然轰隆一声,紧接着雨幕从天而降,夫妻两人的一颗心就更沉重了。
他们都清楚,一旦下雨就仿佛进入了倒计时,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了。
这顿早饭也是难得的安静,原本的苏九月虽说不至于是个话唠,但也从未这样安静过。
刘翠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也看到了她的满面愁容,还以为是夫妻两个闹了什么矛盾,就多嘴问了一句,“九丫,今儿是怎的了?可是锡元欺负你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苏九月见她误会了吴锡元,连忙解释了一句,“没有的事儿,娘,您别瞎猜了。”
田秀娘是个大大咧咧的,她端着个碗,也跟着说道:“娘,这回定然是您多想了,我刚才还看到三弟给弟妹夹菜了呢!”
刘翠花宁愿是自己多想了,见到苏九月不愿多说,估摸着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饭桌上当着众人的面说不出口。
便等到众人吃完饭,苏九月端着碗筷回了厨房的时候,她才跟了过去。
苏九月正打算烧了热水洗碗筷,听到动静,侧过脸一看,就见到是她来了。
她微微一笑,“娘,今儿雨下得这样大,您不在屋里头待着,跑这儿来作甚?”
刘翠花是拿苏九月当亲闺女,她心里头有不痛快,当娘的怎的能袖手旁观?
她走到苏九月身边,焦急地问道:“九丫,到底出了甚事儿?怎的你今日这样魂不守舍的?”
方才在饭桌上,当着嫂嫂和两个孩子的面,她没法儿告诉她实情。这会儿只剩下她们两人了,苏九月才叹了口气说道:“娘,我昨天晚上又做梦了。”
这话一出,刘翠花的脸色果然跟着严肃了起来,“怪不得你今日会是这幅神色,可是又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苏九月微微颔首,手底下洗碗的动作却没有停,“娘,我梦到连着下了三天大雨,后山滑坡了。”
刘翠花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叹了口气,跟着说道:“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昨日还艳阳高照,今儿就瓢泼大雨。地头的庄稼还没有收完,若是都泡死在地里头,那可咋整呀!”
他们庄稼户一年到头就指着地里这点儿收成,昨年一年的旱灾真的百姓叫苦不迭,今年眼见得收成还不错,就又开始下暴雨了。
这老天爷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呀!
她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可这句话却让苏九月灵机一动。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了刘翠花,两眼熠熠生辉,只恨不得抱住她娘狠狠亲上一口,“对呀!娘!我有法子了!”
刘翠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整得是一头雾水,“什么法子?”
苏九月整张脸都在放着光,“娘,咱们得赶紧找岳将军去!向他求助,让大家回来抢收麦子!”
刘翠花微微一怔,却摇了摇头,脸上有些为难,“咱们地里这点儿庄稼怎的好麻烦官家?”
苏九月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娘!方才我还没有说完,我在梦里梦到后山滑坡正好埋了那些水库旁的茅草屋。”
因着山体滑坡是在后半夜,所有的人都在屋里头睡着了,灾难来得悄无声息地,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深埋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