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月听后也是一惊,“好家伙,整个钱家庄应当也有不少户人家的吧?”
秋林点了点头,“钱家庄可是个大庄子,算起来少说也有上百户,一年半载地看不出来,可是他都中举快二十年了,这么算下来真不是一比小数目。”
被秋林说的,苏九月也是一阵后怕,“也亏得先前儿锡元有远见,不让家里人挂靠,不然这回我们定然也得跟着遭殃。”
她这话才刚说完,就瞧见秋林看着她一脸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对着秋林问道:“该不会你……你们家……”
秋林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正是你想的那样子,当初我们家治宜考中举人回去当天,村里就敲锣打鼓的来了,当日村长就替大伙儿提了这事儿。我那婆婆……唉……觉得这事儿很是长脸,一口就应了下来,我们夫妻俩连反对的机会也没有。后来听说大家中了举人回去都是这样,我们才没有多想,哪儿成想燕王一道命令下来要彻查,这一查我们家岂不是也要遭殃?”
她越想越担忧,又接着说道:“治宜如今还没中进士,也不晓得若是身上背了这个污名,对他日后的前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苏九月也不晓得,若不是秋林说起,她根本连这事儿都不知道。
当初村里人要挂靠在锡元名下,锡元就不大愿意,说这是违法的。也亏得他们不怕得罪人,坚持不让挂靠,不然今日她恐怕比秋林还要坐立不宁。
他们两口子这会儿上门来,估摸着是想找吴锡元拿个主意,因此就听苏九月问道:“锡元怎么说的?”
秋林看着她说道:“我方才听吴大人那意思说是让我们出钱将免的赋税给补上,然后尽快将他们的挂靠解除。也亏得治宜才考上举人没两年,不然我们家得补多少税啊……”
苏九月一听她这话中的意思,像是要吃下这个闷亏,顿时眉头一挑,说道:“秋林姐姐,既然你们是替人家避税,如今避税不成就该他们自个儿将银子补上,怎的还要你们自家出?坏了名声不说,还得出银子,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
她这样一说,倒是也点醒了秋林。
秋林这些年在她婆婆的压迫下,敢怒不敢言,整日忍气吞声的,碰上这样大的事儿想着自个儿吃闷亏也说的过去。
但如今按着苏九月的话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家治宜日后搞不好还会因这事儿影响仕途,凭什么他们自个儿出钱啊?他们可半点好处都没落着。
她脸色逐渐也冷静了下来,沉着地点了点头下巴,“你说的对,这钱我们确实不应该出!”
苏九月原本还担心她会怕她婆婆,听了她这话才松了一口气,拉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地说道:“秋林姐姐,你且放宽心,这事儿上你婆婆定然和你们一条心的,哪儿有爹娘不为了自个儿孩子好的?只要叫她知道这事儿估摸着会影响巩大哥未来的仕途,保不齐她比你们还着急的。”
秋林应了下来,“你说的在理,我这边儿也回不去,只能让治宜自个儿回去看着将这事儿给办了。”
苏九月忽然说道:“巩大哥若是回去的话,你家里岂不是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那巩大哥能放心的下?不然你搬过来在我家里住一阵子?”
秋林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你家里如今人口也多了,我若是过来哪儿还住得下?左右咱们太医署现成的地儿,我去同赵嬷嬷说说,让我在太医署住一阵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