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元就这么看着他嚎啕大哭,也没有想要劝他的意思。
一直看着他将自己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想了想到底没舍得将自己的帕子掏出来给他用,而是看了一眼阿兴。
阿兴一个莽汉,哪儿能看的懂他的眼神,根本无动于衷。
吴锡元等了他半天,也没看他有什么动静,侧过头又看了他一眼,只能无奈地吩咐道:“阿兴,给他递个帕子。”
阿兴愣了一瞬,片刻之后才说道:“大人,我一个粗人,哪有那玩意儿啊……”
吴锡元:“……”
项立新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随意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说道:“不……不用……”
吴锡元看着他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又接着说道:“好,那你现在好生跟我说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项立新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看着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告诉你真的有用吗?”
吴锡元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看了一眼阿兴,“阿兴,把剑拿来。”
阿兴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将自己手上用布包起来的剑捧了上来。
项立新的目光落在了剑上,很奇怪他一个书生拿个剑过来做甚?
他还没疑惑多久,就听吴锡元解释道:“这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你就说本官够不够资格替你翻案呢?”
项立新吓地一个机灵,两股颤颤腿一软,急忙跪在了地上。
被吴锡元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了起来,“不用行此大礼。”
项立新仰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吴锡元,对着他说道:“大人,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勿要怪罪。”
吴锡元摇了摇头,“不知者不怪,你到底有什么委屈,只管说给本官听。”
项立新得知他是京城来的吴大人,自觉自己或许有望翻案,才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通通告诉了这位大人。
“同庆三年,到了年关的时候,我跟以往一样清盘,看看还有哪些掌柜的欠的钱没还回来。却没想到我这样一算,却发现账上居然有二十万两的窟窿。”
吴锡元斜睨了他一眼,问道:“平日里你都没有察觉些什么吗?”
项立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平日里我每个月都会对一下账本子,也都没什么问题。也因此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二十万两个窟窿。”
他拧着眉头又接着说道:“我才刚刚发现这个问题,就立刻上报给了我们东家。东家说此事事关重大,就让他的管家亲自来查。查来查去了,他们就说这二十万两银子是被我拿了。”
吴锡元一抬眉毛,“说是你拿了,你就认了?”
项立新摇头,“这么大一口黑锅,我说什么都不能认呀!因此东家就报了官,官府里来人将我抓去关了一年,才将我放出来,让我想办法还给东家那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样,我拿什么还?这辈子经我手的银子无数,可最后真正揣到自己兜里,的确连两千两都没。”
“这些年我赚一点银子,就立刻会有人上门要账。一开始我还会反抗,但事情到了最后总是会落得一个挨打的下场。现在我也已经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