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元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仔细捋了捋这几日查出来的线索。
云南王身边儿的齐大人被景家买通,而景家身边儿则又有云南王的人。
原本他还打算在这两人身边儿多周旋,借力打力,但如今看来搞不好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出笑话。
阿兴见自家大人靠在椅子上,手腕上的珠串也被他摘了下来,捏在手中盘着。眉头早就拧成了一个川字,脸色严肃极了。
他今儿没跟在大人身边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他拎起桌上的水壶,轻手轻脚地给吴锡元将茶水续上。
吴锡元转着珠串的动作也停了,他将珠串重新戴在了手腕上,转过头对着阿兴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不可取的。何不我为刀俎,人为鱼肉?”
阿兴是个粗人,没太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就问道:“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锡元理了理衣袖,端起茶杯,淡淡地说说道:“大理城势力众多且复杂,微服私访反而左右受制于人。左右如今云南王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咱们便破釜沉舟,明日将皇上赐予我的尚方宝剑带上,咱们大刀阔斧地好好查!”
阿兴这回听明白了,顿时也来了精神。他们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实在不喜欢跟人勾心斗角,还是利利索索的来的痛快。
“大人,要我说您早该这样了!咱们一伙儿可卯着劲儿跟您干呢!”阿兴说道。
吴锡元才刚喝了一口茶,听了他这话,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乐观,原先咱们不暴露身份,人在暗处好办事儿,悄无声息的将案子查清楚这样最好。如今咱们在明处,且人手不足,说不准就会遇上什么危险。”
阿兴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就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大人放心,我们会保护好您的。”
吴锡元点了点头,“今儿就早早歇了吧,明儿一早带上尚方宝剑随我去当衙门,会会那个齐大人。”
“是。”
翌日一早,吴锡元等人吃过了早饭,便带着阿兴和刘顺两人去了县衙。并嘱咐在家中留守的几人,若是两个时辰之后他还没回来,就去找云南王求助。
他们也没坐马车,一路溜达着就过去了。
等到了县衙门口,阿兴才捧着吴锡元的名帖前去叫门。
齐成桓见着吴锡元的名帖顿时吓了一跳,原本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
“京里来的?”
“是的,大人。那位大人就带了两个人,这会儿正在门口候着呢!”
齐成桓低头琢磨着,“也不知道京里来人到底是为了何事……”
“大人,您见还是不见?要不要说您不在府上?”
齐成桓瞪了他一眼,“这哪儿能不见?正是当值的时候,本官若是不在衙门,那不就更麻烦了!”
等到这位大人回去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他这一辈子估摸着就都升不上去了!
出来做官的,谁不想往上爬?一直被人压一头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