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英眉头一蹙,“可是昨日去找你递状子的那个举人说的?”
“嗯,若不是他,咱们兴许一时半会儿还真查不到这个。”
王启英爽朗的一笑,“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凡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总是会叫人知道的。”
吴锡元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自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是时候未到。”
两人一边儿朝着吴家的马车走去,吴锡元还抽空问了王启英一句,“义兄,你名下可有挂靠别人的田地?”
王启英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的,我家三代单传,也没甚亲戚。至于我外祖家,他们都自个儿有功名在身,哪儿用得着挂靠在我这种纨绔名下?”
吴锡元一想也是,就耸了下肩膀,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儿就跟咱们没甚关系了。”
王启英听了这话倒是很诧异,“你也没挂靠?”
吴锡元家中祖宗八代都在种田,他居然在中举之后还不替自家人谋福利?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没有,我家是外来户,村子里的亲戚也就有个大伯,大伯家跟我家关系处的不好,就不愿意给他们挂靠。谁成想居然会有人在此事儿上钻空子,皇上这回要彻查此事,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王启英轻声一笑,“也合该桑庄倒霉的,这案子若是交到旁人手上,指不定就被人按下去了。可查案子的是你,你又凑巧没挂靠,这事儿怎么追究都追究不到你身上去。”
吴锡元没有多做解释,但他心中仔细想了,若是他的名下真挂靠了哪户亲戚,他宁愿将这些年欠的税银全都补上,也不会给他们任何可趁之机的。
吴家的马车走远了,诸位大臣们也收回了视线。
此时陆太师也知道了此事,闻堰问道:“大人,皇上今儿下了这道圣旨,也没赶尽杀绝。说是三代之内的亲属可以挂靠,三代以外的都得补上,还给了大伙儿三日的期限。”
陆太师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愁容,闻堰也知道为何,他们陆家人口众多,许多族里的田地都是挂在老爷名下的,真要清算起来,陆家也难辞其咎。
闻堰毕竟也只是个下人,这会儿静静地立在一旁,等着陆太师定夺。
半晌,陆太师才叹了口气,“从前是咱们府上做的不对,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师居然没都没察觉此事的不妥。如今皇上既然亲自下旨了,咱们也不能跟皇上对着干。三日内田地能退回去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该交多钱就补吧!”
“是。”
不止陆家,此事几乎发生在朝中所有大臣的家中。
镇北侯魏家,此时差点差点将房顶给掀了。
“到底是谁给皇上出的这种损人不利的法子?!”
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应当是通政使吴锡元吴大人所为,昨儿也就他独自一人进宫去见了皇上。”
“吴锡元?!他是有病吧!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为了升官进爵?他也不怕将朝中文武百官给得罪了遍?”
管家没有说话,但吴锡元既然将此事告知了皇上,说明他是不怕的。
只要有圣宠,在京城里原本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他还是有话要说,“侯爷,您也别生气。据说是因为有个举人一纸诉状送去了吴锡元的案几上。据说此事关系重大,那个举人跟吴锡元二人单独在屋子里说了许久的话,并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镇北侯此时也明白了,这个举人恐怕才是此事中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