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没有多说话,只冲着她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在十里亭不远处还停着另外一辆青色的马车,冯嬷嬷步履匆匆地走到马车前,立刻就有人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她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皇后娘娘两眼似乎有些失神,不知是想到什么了。
她将手里的小银镯子递给了皇后娘娘,“娘娘,老夫人说这是您幼时用过的小玩意儿,让您留着当个念想。”
皇后娘娘接过来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
冯嬷嬷不明所以,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问道:“娘娘,您真的不要去送送他们吗?”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罢了,不去了。”
谁都不是无情之人,只是那份情,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殆尽了。
就拿这个银镯子来说,当初她出世,府上的长辈嫌弃她是个女子,不能支应门庭,连带着对她母亲脸色都差了不少。在她满月的时候,府上老祖宗派人送了这么一对银镯子,就连镯子上的小吊坠都是意味着多子多福的莲蓬。
而后来,徐鹏清出生,府上送了赤金长命锁、一对金镯子以及一柄金如意。
“见了会心软,却也没有旁的法子,不如不见。如今至少知道他们都还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依着她对父亲母亲的了解,他们肯定还偷偷藏了银子,再加上她方才送得那些,足够他们余生吃喝不愁,当个富贵闲人。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冯嬷嬷也感慨了一句。
皇后娘娘笑了笑,说道:“人上了年纪就会格外容易心软,皇上也是,按着他从前,哪里还能给留下活路。”
冯嬷嬷点头,“兴许皇上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呢?”
皇后娘娘又笑了,笑得格外讽刺,“本宫如今哪儿还有面子?算了算了,如今宫里也没甚大事,让人回去给皇上送个信儿,就说本宫要去慈安寺静养。”
她才懒得管他后宫里的那一堆烂摊子,让他自己头疼吧。
而皇上得知了皇后娘娘执意要去慈安寺清修的事儿,也摸了摸鼻子,没多说什么。
她家里的钱财都被他掏空充盈国库了,还不准人心情不好了?
皇上叹了口气,“你说说那徐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朕都暗示他们了,可以拿无价之宝来抵债,怎么他们宁愿受死也不肯拿出来呢?”
赵昌平便是没有看法,这时候也得憋出些看法来,就急忙说道:“皇上,兴许是他们实在拿不出来呢?”
“拿不出来?为何?从徐家抄家出来的东西都清点完了吗?有那副字画吗?”景孝帝追问道。
赵昌平摇头,“回皇上的话,奴才第一时间就让人去寻了,当真没这东西。”
皇上有些犯愁,“朕当真想瞧瞧那传国玉玺长什么模样,实在不行,咱们也让人刻一个。这个徐家当真是个败家子,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就让他们弄丢了呢?”
赵昌平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皇上,不然……咱们派人去打听打听?”
景孝帝皱眉,“打听?又该去何处打听呢?”
不过他很快就有了法子,一拍椅子扶手说道:“对了!把国师给朕请进宫来!”
道士不是可以用小壬六和梅花找东西吗?将他叫进来算一算,不就知道了?
郭若无进宫了,可在景孝帝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他却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就拒绝了。
“皇上,术业有专攻,臣找不出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