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找我?”
“是。”
越临嗤了声:“你们找错人了,我既然已经死了一次,就不会在回去。”
“这……”
几人纷纷面露难色。
他们这么为难,恐怕白孤在狱中垂泪嘱托他们完成。想到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越临就恶心:“赶紧滚。”
背后的人事情还有事交待:“君上,白孤君上让我问您,他此时被困在道衙,能不能离开?”
越临:“跟我有关系吗?不过,”他声音陡然锐利,“敢逃一个试试。”
几人面面相觑。
越临没再理会,回到房间时楚寒今还没醒来,不过他刚倒了杯茶,人便悠悠转醒,半闭着眼看他。
越临走近:“起来了?”
楚寒今应了一声。他还有些懒散,半撑着身,见越临正在收拾行囊。
今天便启程送晨阳和白孤去荣枯道雪狱问审,六大宗各有刑案机构,如果犯了错,刑案机构裁决后,按罪名轻重削除名籍或者判为魔道,或是碎裂内丹。
一早,那荣枯道的审理修士早在门外等候了。
“劳驾月照君协助我们办案,”修士说,“不胜感激。”
“没事。”
“月照君先行吧,慕宗主很快也要到了。”
楚寒今点了点头。他到客栈外,见已经备好了马匹。风柳城距离荣枯道的神都有一段距离,得先去中转站,与其他修士汇合。
车上的空间大,白孤被丢在地上,手臂绑着,头磕在木梁上“哐当”一声响。他面色还是那虚弱的样子,将头靠在木梁喊了一声:“九哥。”
越临看他一眼,上马车勒住绳子。
马儿缓缓起行。一路是五月,沿路花草菲菲,越临驾驶着马车行过花丛时,伸手摘下一朵丢到楚寒今身上。
楚寒今捏着细小的花瓣,没说话。
一会儿,越临又轻轻丢了一朵,扔到他雪白的衣襟里。
一下一下,故意撩拨似的。
楚寒今慢慢坐了起身,到越临身旁一撩袍子坐下:“怎么拿花丢我?”
越临干脆道:“你长得好看。”
楚寒今在马车上待的正无聊,摘了一朵花学着越临往他身上一丢:“你长得也好看。”
越临朗声大笑。
楚寒今看着他笑,也有点好笑,素来一本正经的唇角轻轻勾了下。
这一幕让刚抬头的白孤又将头低下。
山间有一道茂密的树林,炎炎烈日之下几乎毫无生机,沿途几里才偶尔看见一只棚子,当地人旁边放了一只大水桶,镇着西瓜和凉茶,懒洋洋地摇着扇子,旁边放了一顶“喝水三钱”的木牌。
不过今天走的这一路却很怪,往常的卖茶人一个都没看见,而天气又大。快走到山顶,才看见一座茶棚,坐着一位拈须的中年人。
越临勒住马绳,问楚寒今:“渴吗?”
楚寒今点了点头。
前方的荣枯道修士也叫了停,说:“休息休息再赶路。”
他们走到茶棚里,才发现木牌上不是写着“喝水三钱”,而是“解惑喝水”。
越临到桌子旁,先将长椅拂拭干净了,等楚寒今坐下。
荣枯道修士大大咧咧道:“大哥,来碗水!”
那中年人面皮白皙,蓄着胡须,有些美髯公的派头。身旁放着一卷书,正用毛笔敲了敲木板:“先解惑。”
这群修士互相看了一眼。
换作是平日,敢有人对他们故弄玄虚,一巴掌掀开,接水就喝,但今天不巧就不巧在,途中有个友人,楚寒今。
传闻楚寒今性...
格正直,恪守君子礼仪,性格又清正不阿,如果当场强买强卖,荣枯道失了风度,那岂不是很难看?
几个修士一琢磨:“行,你问。”
“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惑。”
中年人淡淡地道:“其实并不复杂,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生命中最开心的那段记忆是什么。”
“原来是这种小问题,不难嘛。”修士问,“你是山里写笔记小说的先生吧?在路边设个小摊,听人讲故事,然后给水喝。”
中年人一笑:“对,我喜欢听人讲故事。”
有人说:“行!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啊?那当然是一阶测验!我只用不到一刻就突界限跻身二阶,时间极短,虽然后来灵气减弱,但这事儿至今没遇到对手!”
还有人说:“我?大概是被师尊,说这么多徒弟之中,唯独我懂他的心境。”
“开心的事很多,以前有个红粉知己,每天傍晚都跟我在小桥边见面,水波晃动,云霞满天,何其美好!”
“你都修道了还没断情根?”
“哈哈哈哈说笑说笑……”
“……”
几个性格活泼一点的闲聊起来,那中年人也微笑,说:“请喝水吧。”
他们拿了只瓢打水,咕噜咕噜一顿吞咽,喝完又笑眯眯地坐着散热闲谈。也有比较谨慎的人,见他们身体无恙,才走到中年人面前。
“喝水。”
“先讲个开心你的故事。”
谨慎者编造道:“以前发过一笔横财,爽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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