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红军并不急于进攻,占有绝对优势的苏联人很清楚,布达佩斯已经是囊中之物。
匈牙利全面倒向了苏联阵营,这为在战后建立一个亲苏的政权奠定了基础。
与正在包围着自己的苏军不同,被围困着的德军可不是那么好过。他们已经彻底的被他们的元首所抛弃。战斗到现在他们已无援军,一切只能靠自己。
德军驻布达佩斯的城防司令党卫军上将费·维登布鲁赫从要塞内的窗户向着楼下看去。只见城堡内的院落里军医们正在尽力给伤员们医治。很多手术就直接在餐桌上进行,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很多士兵选择自杀也不愿意手术。可是战斗打到现在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药品。很多人即使被救活了,在没有消炎药物的情况下次,等待着他们的也只有死亡。
“以上帝的名义而战,我们无罪。”这是自腓特列大帝时期开始一直在德国军队中流传的祷词。随军的德国牧师在给垂死的士兵做着最后的祷告。
目光看向远处匈牙利王宫前的广场上。只见到处的弹坑和壕沟,紧张的士兵们来来回回修补着被苏军破坏的阵地。他们知道可能十分钟后苏联人就会打到这里。
作战参谋部的军官也被维登布鲁赫派上了前线以弥补捉襟见肘的兵力不足。激战中德国人在流尽最后一滴血。
今天苏联人的进攻不再是那么猛烈,但他知道即使苏联人不进攻,自己的部队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维登布鲁赫知道自己要做最后的抉择了!
各部队的指挥官们在维登布鲁赫的命令下在要塞司令部集合。对突围计划作最后一次确认。
可能是他们都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这次的会议在极为安静的情况下进行着。除了维登布鲁赫阐述突围计划,就是窗外伤兵们的哀嚎。
带到会议结束,维登布鲁赫向一旁的士兵点头示意。紧接着一个托盘被端了出来,参与会议的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一小杯杜松子酒。
突然维登布鲁赫上将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端起酒杯道:“党卫军,我们的荣耀叫忠诚!Heil,meinfuhrer!”说完便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将酒杯摔碎在地上。
在座的军官们也齐齐站立了起来,这些珍视荣誉的党卫军军官齐声喊道:“Heil,meinfuhrer!”
透明的玻璃酒杯被摔碎在会议室内的大理石地面上。在正燃烧着衣柜碎块的壁炉将地上的玻璃碎片照耀地晶莹。在场的很多人都难以再活到战后,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
突围的部队被分成了三批,第一批的队伍中有相当部分的平民。老人们互相搀扶着,妇女推着婴儿车走在满是弹坑的路面上。脚下的冰凌踩得嘎吱作响,在这刚刚停火的黑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一直躲在城堡地下的他们已经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
美丽的布达佩斯,伟大的布达佩斯已经成了一片巨大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木头烧焦的味道,偶尔还能闻到蛋白质烧灼的各种异香与恶臭。
激烈的战场根本来不及打扫,满地倒伏着的尸体鳞次栉比。苏德两军的尸体以各种奇怪的姿势倒在街道上。有的人致死还抱在一起,从姿势上可以看出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将尽量将手中的刺刀往对方的身体中多插入一寸。
有人已经开始忍不住剧烈呕吐起来,但多日的缺衣少食吐出来的也不过是绿色的胆汁罢了。
只要有一个开始吐,就像是打开了所有人喉咙上的开关。呕吐声此起彼伏。
“你们想死吗!快把嘴巴闭上!”一同行进的德军士兵忍不住低声警告道。
恐惧终于还是战胜了生理上的反应,喉咙上的开关再一次被恐惧所关闭。
万幸的是在天亮之前起了厚重的大雾,突围的队伍看不清前路。同样苏联红军也很难看清黑暗中重重迷雾。
很快第一批次的突围队伍竟然奇迹般地走过了苏联红军的第一道封锁线。
而第二批次的德军却没有了这么好的运气。先锋部队与第一梯队的队伍走散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走进了叶唯明所驻守的“血之领土”广场。
不知是谁脚下一滑竟然滚进了苏军的战壕里。失足的德军士兵和战壕内的苏军士兵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