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愣了愣,虽然当初荀彧对曹操的叮嘱也多有顾虑,自己一世名节,纵然秦川在军中多有战功,但就这么称人家为大人,实在是不太合适。
但碍于曹操的颜面,荀彧也只能如此,但如今秦川竟然能这般轻易的嗅出自己语之中的些许不愿,着实是让荀彧有些意外。
“既然阁下如此说,那我荀彧自然从命……”
荀彧微微点头之后,觉察到秦川并非愚笨之人,也是换上了一副诚恳的腔调问道。
“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大人……问天你此举是何意,就算你校士府要立威,凭借如今丞相的滔天权势,大可对那些老虎下手,可为何现如今非要盯着这些细枝末节,藏匿于阴影之下的耗子?”
荀彧之意,秦川自然能参悟透彻,无非是荀彧担心秦川骤登高位,便要当做曹操手中之刀,对着那些汉臣下手。
可现如今秦川所下手的目标,都是些细枝末节之人,无非是牵扯了一些宦官势力,荀彧心神大定之下,却也要试探着问上一问。
秦川对荀彧的疑惑并未装模作样,反倒是一脸笑意的开口道:
“不过是给校士府的二郎们寻些事情做而已,顺便熟熟手,省的今后真的要做大事之时,却弄得漏洞百出!”
荀彧听得秦川口中所说的‘大事’,心中也是一紧,如今的汉室朝廷,万万不可在经历一次衣带诏的打击,当初曹操一怒之下杀了三成汉臣,虽说是为了稳定朝中形势,但汉室臣子的血,却是没那么多可以流!
“问天,你为丞相属臣,自然要为丞相分忧……”
“但是就以问天今日所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抓小放大,但总是要小心得罪了一些人啊!”
荀彧的苦口婆心,虽说是入了秦川之耳,但却明显未曾进过秦川心中。
“得罪人,校士府职责所在,不就是的得罪人的吗?”
秦川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令君心中清楚,校士府并非朝廷机构,故而便不是真正的公器,而是丞相的私人武装!”
“我校士府,有且只有一个效忠的对象,因而不管是宫中还是朝堂,亦或是从我们校士府眼中,我们都是一些得罪人的角色……”
说到这里,秦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从自己袖间换换取出了一张看上去就有些年月的木片,而那木片上所画的,正是荀彧与当初国舅董承密会的画面。
“令君怕是对数年前衣带诏一事仍是念念不忘,而我这些时日继任校士府之后,从一些陈年卷宗之中也找到了这个……”
“起初知晓这个消息之时,在下心中也十分惊讶,万万没有想到,令君竟然当初也是盟书中人。”
秦川面露笑容的将手中木片丢向了一脸迷茫的荀彧手中,而当荀彧看到了木片之上所描绘的画面,原本沉稳的双目之中登时攀上了阵阵严寒。
“阁下此番何意?难不成是丞相想要借阁下之手,杀了老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