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骥此刻住处耽误了几个时辰之后,秦川与赵云二人这才重新出现在了长安街面之上。
当秦川未曾与冯骥见面之时,冯骥整日叹息不止,心中所想皆是如何帮着郑浑退敌的法子,而如今秦川从他住处走后,就连秦川站在房门之外,都隐隐听得到冯骥在屋中兴奋的异动!
冯骥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德高望重之人,能将他挑拨成这副模样,可见秦川信手拈来的计谋,给他带来了多大冲击!
“到底也是个忠心之人,在这破败之地晾了数日,竟然仍然能对主上念兹在兹,这份秉性在乱世之中属实不易……”
听到屋中那时隐时现的动静,秦川脸上也多出了些许轻松之色,负手一道与赵云在这长安街头闲逛起来。
而赵云犹豫着回头看了那凋敝的驿馆一眼,却是快步上前两步跟上秦川,低声在秦川身后问道:
“先生,仅靠这些手段,难道真的能解高陵一时之难?”
这久在军阵之人皆知,两军交战历来比的就是谋划与双方拳头孰软孰硬,就算用些末流之法,但最终还是躲不过要比一比彼此拳头大小。
跟在秦川身旁,赵云自然也猜到了秦川此举或许能稳一时之安稳,但梁兴只要一日不死,那么这蓝田县周遭就断然没有一日安宁!
“呵,看来子龙倒也识得此中真味,看出来我不过是在让冯骥……不,让左冯翎郑浑安心。”
赵云这突兀的问话,秦川自然瞧出了赵云此刻已经猜出自己用意,加上又是自己人,自然也没有瞒他的打算。
“我所施展计策,可稳一时局面不假,但梁兴要真是个狠人,便可趁此机会将自己亲信散入高陵之中,里应外合之下即可破城……”
“到了那时,不管这郑浑给他带来了何等麻烦,城池一破,那城中百姓便如同屠刀之下的羊羔一般,任人宰割!”
世间从来没有两全之法,更何况秦川自己清楚,玩弄阴谋自己的确是把好手,但无论何等计策,只要一旦被探听目的所在,就必然会有所纰漏。
虽说秦川本人对梁兴能够看到这一步并不做期待,但为求保险,秦川自然也留有后手。
“子龙,今晚差人去营中问问徐公明是否有空,邀他来我府中一趟。”
赵云对兵事历来敏锐,加上刚刚秦川的论调,让他也下意识的明白了什么。
“先生可是要让公明将军带兵前往高陵阻敌?”
望着赵云那一脸情急的模样,秦川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笑道:
“怎么,子龙难道有什么意见?”
秦川突然见得一笑,辅以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让赵云自然是片刻间有些语塞。
但跟随秦川日久,赵云也清楚这看似笑的温柔的年轻人若是执拗起来,怕是比任何人的性子都要来的坚定,登时也不再语。
而秦川大概也已经将赵云心事洞悉,轻叹一声这才缓缓道来:“我知你听闻梁兴恶行,怕是巴不得将其手刃于自己身前,但如今城中军政泾渭分明,若是我要调兵,怕是难免会被夏侯渊有所为难……”
“服众一事历来不是一朝一夕,不过如今高陵情况要紧,我也只能让一个在夏侯渊跟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前去。”
秦川说的有理有据,让赵云也是无奈之下放弃了自己心中执念,闷着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事情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