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鸣了然他的心思。“没错,临安富孙复的第二个孙子,为的是‘无双卫’当家卫矗的第四个女儿。”他一面说,一面也觉今日仿佛过了场戏文。
“好得很,两家都在这了。”夏琰冷笑着。“我不信孙觉此举与东水盟没有关联。”
“我倒觉得他的话未必不真——适才他走之后,我找人打听了下,孙二少爷从小得长辈之宠,自来想要什么有什么,丁点儿不顺心的都没遇过,银钱就更不缺了——这件事虽听来荒唐,可他未必做不出来。”
夏琰摇头:“八千两,自家钱庄的票子,就这么拿了出来,孙家不可能一点不知情。孙复再宠他,若真这么糊涂,这么大家业哪来?”
“你的意思是孙家的人指使他——至少是怂恿、纵容他——去杀君?”
夏琰点头。“这位二少爷看来是个好棋子,稍加诱骗,他便真付诸了行动。后来我放言要保夏家庄,他可能是怕了,一直没敢露面,而现在——一定有什么原因令得他又受了鼓舞,敢再出头了——正好是东水盟主在临安召集过武林之会,若说没关系,也未免太巧。”
沈凤鸣听到这里很是哼哼唧唧应了两声。夏琰不免侧目,“你觉得不是?”
“没有,我就是在想——”沈凤鸣哂笑,“我同你在旁人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和——才让孙觉——背后的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觉得能说动我?”
夏琰有意露出深思的表情,“说的也是,虽然露了面,却也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你……看来不是一个人觉得你对我不满。”一顿,“所以你干脆就应下了他,承认了。”
“我那是将计就计,省得打草惊蛇。”沈凤鸣摸了两下鼻子,“本来我是想套他几句话,末了再寻借口推掉这事,谁知道他就说了这事——说是东水盟主此番在临安集会只是‘小聚’,腊月初三,他更要在建康召集一次更大的‘江南正道武林大会’,是‘大聚’,顾名思义,当然是要将整个江南武林有点头面的都邀了去。临安城里几大世家都已收到邀帖。孙觉的意思,夏家庄这次‘小聚’没参加,定已知道失了先机,‘大聚’决不肯再缺席,建康这一趟,君一定会去——他觉得那是我下手的好时机。我呢,虽未必肯定此事背后有人指使,可君若真去了,怎么看都是羊入虎口,若真似你所说,东水盟要对付他,到了人家地头上,不是任人宰割了?就算我不应孙觉,我猜——你也会叫我跟去建康。”
夏琰眉头紧锁,“这事我消自己去。否则君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跟他爹娘……难以交代。”
沈凤鸣“哈哈”笑了两声,“你自己去?若我没记错,你腊月初要去青龙谷了吧?可想清楚了——君我还能替你照看照看,可若你执意要亲去,刺刺那边我可替不了你。”
夏琰默不作声。
“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沈凤鸣面色又诡秘秘的,“一是,青龙教同在江南,想必也要受这武林大会之邀;二是,就算拓跋孤看不上东水盟的大会,君此行亦一定会求助于他——我方才去过一趟夏家庄,君接到了邀帖,利害他都知道,也晓得此
行危险,可——这回再不去,怕是夏家庄在东水盟当真再无一席之地,刀山火海也得去。我便与他说——他既有那个表哥,这等当口,为何不拉这尊大佛来助势?你看,拓跋孤有事外出,这么一来,你去青龙谷的事情,不也能缓一缓了?”
夏琰还是默不作声,半晌方道:“我这事牵扯甚多。无论拓跋孤在不在青龙谷,这一次是朱雀与我同往,怕是他怎样都不肯误了白霜的忌期。况凌大侠已经带着我的拜帖先去了青龙谷,拜帖上写有我要拜访的日子,按礼数,我总不能去晚了……”
“若真如此,我都说了,我跟着君去建康,你有什么不放心?”沈凤鸣道,“我已经答应了孙觉,总之是非去不可的了。拓跋孤只要出面,料也没人敢轻动君,趁他不在青龙谷,你的事情反倒好办些,这么想来非祸反福,一箭双雕。”
夏琰有点头疼地闭了闭眼,“罢了,这事待看青龙谷如何回应我这拜帖再议。若果如你所说,拓跋孤肯援手君,我倒也放心。但凡建康之会不是个个虎狼,稍有那么几个还晓得盟协渊源,那些交好世家但还有那么一些讲究江湖道义的,全身而退总应没问题。”他沉闷闷叹了一口。“总觉得——东水盟主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他好像很清楚我的行踪。”他喃喃加了一句。
“也未必是因为你。夏庄主是腊月初才能获准从梅州启程,到得临安也消中旬了,他定是得知这消息,觉得若不抓紧些,就错失机会了。”沈凤鸣道。
夏琰苦笑。夏铮不在,夏家庄但有任何险虞,本应都由他应付——他也作好了这样的打算。可事到临头,偏偏还是成了种取舍。
(停更有点久,观众盆友们纷纷取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