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天生的包子,要不是到了这个世界须得步步小心谨慎,杜书瑶对付这种只长了脑袋没长脑子的锤子,有数不清的方法让她栽跟头。
一般从小不受家里面重视,在成长过程中心理造成各种创伤的孩子,通常会变为两种性格,大部分自卑,少部分尖锐,社会群体代入感差,更容易受伤,甚至行为上出现偏差。
但是有很少的部分,她们一样的自卑,容易受伤,但是他们自愈能力强悍,所有伤疤都在经年累月中变成了铠甲,一样的社会群体带入感差,却不会有彷徨,孤独,寂寞等等心理现象,因为他们甚至不需要什么朋友。
这种其实是存在一定的创伤反应,但无疑这种更能够摆脱旁人的影响去享受生活,杜书瑶恰好就是后面一种。
别人以为她很寂寞,其实她很快乐。
杜书瑶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只要有吃喝,有狗,她能长达一两个月不和任何人有超过三句话的交流。
而捡到串串之后,串串成了她天然的保护伞,因为它杂毛,又长得大,还凶,牵着出去没有人会想要靠近的。
所以杜书瑶并不是借机会教训于安青,她是真的烦,想要一劳永逸,让她从今往后都离自己远远的。
于安青也确实生平没有这样被狠狠地下过脸面,她和杜书瑶正好相反,从小千娇百宠长大,头回被这样指着鼻子教做人,整个人磕磕巴巴,你你我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要她这么走,她却又不甘心,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嘴唇直哆嗦,眼见着又是没憋好屁,杜书瑶不想和她再牵扯,当机立断命令,“不走?”
“翠翠,叫人给我把她叉出去!”
然后于安青是真的被两个膀大腰圆,先前用来制服泰平王的那种壮丫鬟,脚不沾地面地架出王府的。
人走了清净了,杜书瑶知道这于家小姐但凡是要点脸,往后绝对会绕着她三丈远。
顺了气,她又拉着泰平王在院中的软榻上躺着休息,看画本子,十分悠闲,不过到了下午,太医们据说是准备好了药,要泰平王配合治疗的时候,杜书瑶这才发现,今天似乎翠翠形单影只,连嗑瓜子都是自己。
“莲花呢?”杜书瑶起身,整理泰平王的衣服头发,准备送他去他自己的院子,据说太医们弄的药汤,就在泰平王寝殿的浴池,杜书瑶那里只有浴桶,不方便,无法加热。
翠翠上前回道,“正想和王妃说,莲花昨夜就走了,据说是去王府在皇城中的产业查账,命我暂时替她,可是今日到此时也未曾回来。”
杜书瑶蹲下抓着泰平王修长的小腿,半蹲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隔着步袜捏住,抬头有些奇怪,“查账查了一夜未归,今日还未回来?”
杜书瑶拿过旁边的鞋子,给泰平王套上一只,泰平王老老实实地垂头,手按在杜书瑶的肩膀上,伸脚配合。
“派人去找找,知道的还成,不知道的查账查了这么久,别人还以为整个皇城都是王府产业。”
翠翠领命去了,杜书瑶套了几下鞋子没有套上,抬手就照着泰平王的脑袋抽了一巴掌,“伸伸伸!让你伸!你勾什么勾,鱼钩吗?!”
泰平王被抽,又露出委屈的神情,杜书瑶暴躁得像个教小朋友写作业的家长,龇牙咧嘴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谁更像个狗子。
好容易两只脚穿完了,泰平王头发她又给抽乱了,她过了手瘾,又笑着起身哄人,“哎呦呦,这委屈的,谁让你穿个鞋都不会!”
杜书瑶捧着泰平王的脸,把他的俊脸挤得变形,“一会就去泡浴汤了,你要乖乖的,我听说还得加热呢,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撒点盐,把你直接炖成狗肉汤。”
泰平王顿时吓得把头朝着杜书瑶的怀里钻,杜书瑶欺负自己狗子毫不手软,从前也老是用这办法吓唬他,但泰平王一钻她怀里,她就抱着他的脑袋笑起来,摸着他的头改口可快,“串串不怕,串串不怕啊,我哪儿舍得吃你,我稀罕都还来不及……”
说着捧着泰平王的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狠狠木嘛了一下,刚巧这时候翠翠也派好了人去找莲花,回来正撞见杜书瑶亲泰平王,即便是她一天得撞着个十回八回的,却也还是觉得眼睛烧得慌。
杜书瑶陪着泰平王去泡药汤,要针灸,还要吃药,又要浴池煮人,一套下来,泰平王被折腾得像个落水狗,杜书瑶坐在边上看着都累得够呛。
太医们一开始个个都有些害怕,别的倒还好说,施针这种事情,深浅都是很致命的,若是泰平王一个不慎撞在哪里,将银针撞断或者撞得太深,他们这一群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