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王良嫔总是一番好意,且这番好意皇甫容正用的着,他取了自己那本泱国古字,对着这本西落古字,逐一辩论。
十页薄厚的古书用不了多少时间,连蒙带猜很快看完了,皇甫容又多认了几个古西落字。
皇甫容放下书,叹道:“还是不能确认那两个字。”
他说的是在孔皇后留下的妆奁匣子里发现的雕刻图上,除掉已确定刻有“皇甫”二字的那枚外,剩下两枚上面刻的字,一枚上面只有一个字,而且还不完全,字边都有残缺。
古字和今字相差本来多,错一点可能是完全两个字两个意思。
窦宸道:“看来还是要找到那两枚扇坠。”
皇甫容眼神黯了下来,轻声叹道:“谈何容易?我们直到现在也毫无头绪,没有一点线索,连那玉坠上刻的是否同为姓氏都不能确定。”
德妃虽然曾提示他们往孔氏祖上去查,可是孔氏一族自从被诛连九族起,相关的文书记载也被焚毁了大半,余下的多是一笔带过。他们也找过查过看过了,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他们无法确认另两枚扇坠上的古字,也找不到另两枚扇坠。
总不能盲目去找,那样无异于大海捞针。
窦宸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也许有办法。”
皇甫容问道:“什么办法?”
窦宸指着那本西落古书道:“殿下想一想,宫里既然已经有了一本,说不定会有第二本。”
皇甫容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母亲那里为了这几本古书和字画,已经被父皇罚了一个月的禁足,再想从她这里入手,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他说着说着,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噫?我怎么傻了!”
窦宸看着他,“殿下有主意了?”
皇甫容道:“你多想想也能想到的!”
窦宸眼睛一动,若有所悟,“殿下说的难道是……”
皇甫容朝他轻浅一笑,露出一口皓齿白牙,笑颜灿烂明媚,“不错,是你想的那样!”
皇甫姣快步走过回廊,出了花门,再快走几步,一转身藏到了一堵墙后。
没过多会儿,有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过来,似乎在找什么人,停下来判断了下方向,又继续走了过去。
皇甫姣面色苍白,心跳加速,难掩心中的害怕。
皇甫容提笔写信,又修了一封,唤来小松子如此这般吩咐几句,把信交给他,让他送去给新康伯府。
他们先前只往宫里想办法,却把宫外忘了,这事儿找别人不妥,也不能找王良嫔,但却能找新康伯府。
他以被禁足后十分无趣,想多看些古书,学习学习泱国古字和西落古字为由,央请新康伯父子帮他寻寻看,能否收到几本。
这对父子做正事不行,做这种事却很容易。
因为古书的事情,皇甫容午睡有些晚,一觉醒来已近日暮,橘色的落日余晖中,刚醒过来的皇甫容隐隐看见床前有个人影,他下意识的道:“窦七郎?”
视线渐渐清明,那人轮廓清晰起来,玉冠华服,风姿挺拔,皎如秋月。
“十六弟,是我。”皇甫真温和的笑了笑。
皇甫容蓦地睁大了眼睛,“……九皇兄?”
他怎么又来了?
皇甫真知道他起来要喝水,便去倒了一杯给他,“我见你昨日脸色不好,甚是担心,今天做事一直心神不属,总想来看你,衙门里的事一忙完,我告了假,他们说你在休息,我没让他们惊扰你。”
皇甫容这时已经定下心来,一边叫人进来伺候他穿衣,一边对皇甫真道:“果然还是九皇兄关心我,不怕九皇兄笑话,昨天那一剑我到现在都还后怕,吓的我夜里完全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呢!所以白天贪睡了些,皇兄别见怪!”
皇甫真道:“这有什么可笑话的?碰到那种事,谁都会害怕,不害怕倒不正常了。”
皇甫容又叫人换上新茶,把宫里送来的糕点摆上,招待皇甫真。
皇甫真有心想亲近谁,那绝对会使人如沐春风,感到愉悦,更会让人产生错觉,觉得唯有自己是特殊的,天底下他只待自己好,恨不能立刻引他为知己。
前一世是这样,皇甫容亲眼旁观过几次,那时他是真心的以皇甫真为傲,为皇甫真自豪,觉得自家九哥真是了不起。可他却忘了,他自己才是深陷其中错觉最大的那个。
屋里两人相谈正欢,屋外小松子迎上刚从外面回来的窦宸,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秦王殿下来了,我们都说了,殿下正在休息,可他还是要进去,不光不让我们通传,他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不让我们在里面伺候!刚才,殿下醒了,唤人进去伺候,还没待上一盏茶的时间呢又给撵出来了!他对咱们殿下是好,可这心思也太……”最后一句小松子没敢说出来。
没等窦宸开口,那边肖沐西过来,瞪了小松子一眼,训道:“乱嚼什么舌根子!皮痒了是吧?还不快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