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独孤败军重新集结起来,不好生定定魂儿,怕是没胆再攻过来!
“人说一力降十会,原还不懂,今算开了眼界!有此精兵强将护卫,可以高枕无忧啦!”
贺兰确背着手在帐内踱来踱去,忽然一脸的喜庆,
“最妙的是那四将军尚未婚配娶妻,与小妹岂非天生一对?!”
此战之中,慕容恪不管是论战分析,还是临敌对阵,都让拓跋孤和贺兰确叹为观止。
原本危在旦夕的形势,居然就这样化解了,贺兰确心情大佳,转头便打起慕容恪的主意,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妹婿了!
“咦,千允呢?”贺兰确左右看了看,冲随从问道,“小姐去哪了?兵马慌乱的,你们也不看好了!”
“似乎同铮锣姑娘一起,小的去寻过了,却没找到。”
贺兰确眼角一挑,喝骂道:
“再去找!这丫头不知深浅,你们也不知道么,那个,敌军一时退了,就没事了么?”
“哦,原来你还知道这道理!”
拓跋孤始终黑着一张脸,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终于忍不住冲贺兰确吼道,
“这几日始终不闻北都城的音讯,原也没当回事,现在想来,岂不蹊跷?那独孤眷为何如此肆无忌惮?北都是不是出了意外,大王又是否平安?你竟都不想一想么?!”
贺兰确被问的冷汗连连,磕磕巴巴说道:
“左贤王是否多虑了啊,北都城有你拓跋家的两万鹿卫驻守,能出什么意外?”
他见拓跋孤只是摇头,又说道:
“就算有意外,我贺兰铁骑随时可奔赴盛乐勤王,嘿,贺兰三万大军半月可抵北都城下,你何必惧那独孤老狗?”
拓跋孤瞧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脸色愈发铁青,恨恨骂道:“书生不足与谋!”
贺兰确与他私交甚笃,听他叱骂也不在意,只是笑呵呵说道:
“我这便修书与阿爹,请他派兵来援,与你左贤王振振声威,如此可好?”
拓跋孤暗骂,你那狐狸老爹可未必听你的!
但这话就不好明说了,他叹了口气:
“我去寻四将军商议一下对策,你若无事,不妨去安抚一下咱们鼓乐仪仗,或是去找千允说道说道,妮子心眼活,你一点就通。”
贺兰确却怒道:“咦,你这是什么话,你去商议军务,却安排去干些杂活?一同去,一同去!慕容将军如此才干,学生理应讨教一番!”
拓跋孤想甩开贺兰确,本是打算同慕容恪交些实底的,但也顾虑让好友生隙,无奈点头:
“随你,随你,不知贺兰三公子何时竟也对军务也有兴趣了!”
“二位主子,”贺兰确的随从忽然插话道,“若是去寻慕容将军,怕是要稍待一会。”
“怎么?”
“小的瞧见他进了昌黎郡王帐中。”
拓跋孤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慕容将军一回营,甲都未卸,便直朝昌黎郡王帐中去了,”那随从顿了顿,“小的因寻小姐,刚巧瞧见了,就方才小的回来时,慕容将军的亲卫仍守在昌黎郡王帐前,应该是还未出来。”
“哎呀!”贺兰确一拍掌,由衷长叹,“大胜归来,竟不忘先去昌黎郡王那里请禀,何为恪守臣下之礼,四将军便是!”
拓跋孤却是一撇嘴,不屑道:
“那个司马白除了一句一句的极是极是,还能干啥?大敌当前,战机稍纵即逝,慕容恪不与众将商议退敌之计,却去忙碌那些虚礼,某实不敢苟同!”
“极是!”司马白习惯性的裹了裹袍子,看着满脸忧容的慕容恪,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你所言极是!”
“唉!我原当自己是杞人忧天,既得殿下印证,看来没有想错。”
慕容恪神情愈加凝重,他纵然大胜归来,却没有一丝欣喜,回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司马白,从当面之敌的纠缠,到代国政局的突然变故,将自己心中忧虑一一说与了司马白听。
结果司马白与他想的一般无二,而且又把从俘虏嘴里问出的讯息告诉了他,几下里的情况一对应,两人结论基本一致。
羯赵恼恨拓跋慕容联姻,挑拨了独孤眷出兵盛乐,代国政局面临翻天巨变,这联姻之事怕要泡汤了!
“羯赵势力在代国树大根深,拓跋什翼犍也实赖石虎助力,才坐上了王位,石虎主子雷霆一怒,代王自然要三思而行,就是不知什翼犍有没有骨头啊!”
司马白苦笑一声:“他要是个没骨头的,咱们可就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