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目光灼灼的盯着司马白问道:
“昌黎王究竟从何而来的自信?难道就是这些慕容甲士?总不能把赌注全押于趁敌不备吧?”
司马白呵呵笑道:“那桓将军有何好建议?”
桓温闷哼道:“兵阵上哪有那些花哨可言?某若有法子,岂会坐以待毙?!”
荀羡也急道:“快说,究竟如何打?”
“有甚好问的?”
一声阴森森的嘲弄从旁边传来,桓温和荀羡循声望去,只见一群鲜卑甲士颇是鄙夷的朝这张望,而领头的却是汉人,恰是方才带兵直闯偏厅的煞将。
那煞将似是磨着牙,声恶如豺:“端木二爷教你们八个字,你们就知道怎么打了。”
桓温遭了挑衅,竟丝毫不怒,脱口问道:“哪八个字?”
司马白却眼睛一瞪,骂了回去:“你是谁家二爷?!”
继而冲桓温和荀羡道歉:“我营中将士在北地待久了,不知礼仪,你们别怪他们。”
桓温摇了摇头:“虎狼之徒,慕而不得,怎会责之?”
荀羡一旁笑道:“元子也是惜才之人。”
司马白动容道:“江东器量,只看六哥和桓将军,便知一二了。”
正客套着,慕容恪上前来告:“殿下,探子回来了,叛军布兵,全如殿下所料。”
桓温见慕容恪气定神闲,英气逼人,不禁暗叹:
眼下局面敌强我弱,实力悬殊,怎么看都没有赢面,但慕容铁骑从上到下竟都如此坦然悠闲,杀气外松内紧,含而不发,真真的百战精锐啊!
只瞧慕容恪这慕容家千里驹,跻身天下名将的人物,竟对昌黎王如此恭维,说是马首是瞻都不为过了,这昌黎王究竟有何本事,真是拭目以待啊!
“阿苏德,兵凶战危,咱们还是用老法子吧,你的金苜蓿给我,我在前破阵,你带大队于后驱策。”
慕容恪抱拳道:“那我就不客套了。”
司马白又冲桓温和荀羡道:“你俩就同我一起冲阵吧。”
荀羡自是一口答应,桓温却皱起眉头,心道这是要分兵吗?
以一千人去冲撞敌军包围尚是万险之举,何况分兵?
本就这么点兵马,再分两部,岂不是寻死么?
“桓将军勿忧,这一营兵,都是百战余生的慕容嫡系精锐,他们原本常镇辽东,跟随慕容将军以来,屠了丸都山城,诛了龙腾左司,破了风行草靡,定棘城,战密云,逡巡草原,很是能打的,”
司马白看出桓温担忧,一边拍马启程下山,一边解释,
“而金苜蓿是从这一营兵里挑选出的亲卫哨兵,虽只二百人,但都是百人斩,你瞧他们胸甲上雕的金苜蓿,一朵苜蓿花,便是一百颗首级。”
荀羡听的两眼放光,如此精锐,已经敢争天下第一了!
他不禁啧啧唏嘘:
“哦哦,哦哦,领头那将军,竟雕了四朵苜蓿花!不过真是奇了,那人只是有几分勇力罢了,四百首级挂在账上,得打了多少胜仗啊?”
桓温仍是不安:“精锐是不假...”
“慕容诸君,”
司马白却不再多言,抽出了御衡白,调转马头,望着一千鲜卑老兵,
“助我破敌,可好?”
“唯死而已!”
豪情,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