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万念俱灰时,形势却有了转机,赵国使者适时的前来游说,又提先前要求,逼迫什翼犍妥协,万般无奈的什翼犍也只好就范。但出乎他的意料,当他向梁盖透露妥协的意向时,那梁盖竟是暴跳如雷,出言不逊,明明白白的反对,直言绝不做赵国棋子!
这让什翼犍倍感困惑,那赵国使者堂而皇之的就住在老狗府上,这老狗难道不是赵国帮凶么?既不同赵国一伙,为何还那么亲密?为何还拒不出兵讨贼?!
什翼犍想破了脑袋,也只有一个答案,便是这四朝老臣既不敢开罪赵国,又不愿媾和赵国,面对独孤眷挑起的困局,这个粗莽武夫绝难找出破局之策,除了静观其变,也别无他法了,偏偏,误君误国的往往就是这种手握重权,既固执又跋扈的老不死!
但赵国使者却容不得代国君臣墨迹,祭出了绝户计,与什翼犍挑明再不就范,便要让独孤眷袭杀慕容送亲队伍,扬言要以慕容之女犒赏三军,以左贤王头颅震慑宵小!
这下子什翼犍彻底服软认命,却也束手无策,任他如何恳求,那拓跋梁盖就是既不出兵讨贼,也不允独孤大军进城,更不同意赵国要求,就是一个字,拖!
什翼犍除了仰天长叹,只能听之任之,等待命运裁决!
“大王何不四处走动走动,总闷在房里像什么样子?咱们草原上的雄鹰,可不会总窝在巢穴里的!”梁盖推开门,径直入内,虚应一礼,开口便是一阵责备。
什翼犍头也不抬的回道:“乏了,不想动。”
“再累也不能将政事耽搁了!”梁盖的嗓门提了起来,“咱们千里迢迢迎奉大王回国,一片赤诚可鉴日月,大王却如此怠惫,不怕寒了老臣们的忠心?”
“嘿嘿,”什翼犍早便习惯了梁盖的犯上跋扈,讪讪自嘲道,“有你们这帮老臣在,需用孤操心政事?”
梁盖一步跨上前去,一直逼迫到了什翼犍跟前,瞠目大喝:“此际动荡危难,一国之主怎能颓废,大王若撑不起这个担子,与误国误民何异!”
“哈哈哈,好啊,到底是来逼宫了!孤撑不起这个担子,你来便是!孤当不了这个代王,你也姓拓跋,你来当最合适不过了!”
什翼犍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近日来的忍辱负重看来也是枉然了,徒让奸臣小看而已!
拓跋梁盖冷哼道:“臣虽姓拓跋,却出身微寒,从不敢觊觎大位!大王言语轻浮,不是明君所为!”
什翼犍索性豁了出去,心道左右也是一个死,绝不能辱了代王的威仪!
他指着自己胸膛吼道:“好啊,那你便杀了孤,再立新君好了!来啊,拔出你的刀子,朝这捅,若是捅偏一点,你便不配姓拓跋!”
拓跋梁盖一怔,猛的退后一步:“臣怎敢!大王息怒!”
见那拓跋梁盖怒目而对,而手已经朝腰间弯刀摸去,什翼犍知道自己时辰到了,可惜一番宏图抱负未及施展便已成空,不禁仰天长叹一声,落寞说道:
“可否容孤去一趟城墙,孤想再看一眼我代国千里草原!”
拓跋梁盖望了什翼犍一眼,闷哼道:
“大王要去哪里便去,何须同臣说讲?去外巡视一番也好,臣陪大王一道去!”
是押孤一道去吧!
什翼犍冷笑一声,暗道你无非是想把孤推给独孤眷,也罢,孤少不更事,输了这场权势之争,成王败寇还能有什么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