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黎王,孤与你掏出肺腑,上几句,这一国之君孤真是做够了,也不想子孙们再受这样的苦,待到渡过此劫,孤必将这千里蜀地献于朝廷,孤带着一双儿女到建康过逍遥日子去!”
看着李寿这一番真情厚谊的坦白心扉,司马白不自觉的便调出矩相异能打量起李寿,结果差点笑出声来,可怜那映入左眼的虚像,根本全是虚假!
“朝廷必然要依仗大王镇守蜀中的,到时大王永镇成都,世袭罔替,千古佳话不过于此了,”
司马白笑呵呵敷衍着,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时间紧迫,我便不与大王客套了,”
他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又在圆圈内画了一个圈,一边道:
“我虽未下山去看叛军军势,但想来若要将西山围死,这一万人必得分兵把守各处山路,敌将越是谨慎,不肯放过一丝疏漏,这兵马便分的越散。”
李寿知道司马白是要推演兵势,面色沉重的接过司马白的树枝,从圈引出四条线,连上了大圈。
荀羡三人都围了上来,裴金瞅了一眼道:“圈是山顶,大圈是山底,这几条线是下山的路。”
荀羡则从李寿手里接过树枝,在大圈的边缘画了几个叉:
“道上行不得大队兵马,若要以重兵突围,只有从主道下山,哎,其实根本不用实地去看,也能猜到叛军的布兵方略。主道上必然陈兵最重,但也不会多于三千兵马,再多根本展布不开,而另外三条道更不用,只需一千兵便能将道口堵死。”
他一边着,又在大圈外面画了两道弧线,
“再各以一千兵马游荡山前山后机动驰援,山上的人插翅也难飞。”
最后又在大圈外面画了一个叉,
“敌帅再以两千兵马亲镇成都和西山之间,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李寿也是戎马一生的人,知道这个少年将军所言不虚,换作是他布兵,也会如此布置的。
他颇是惊讶,没料到这个跳脱急躁的少年人,竟然三言两语简单几笔就将敌军动向揣测的入骨三分,他点头附和道:
“以任颜的才干,必然会这么干的,这番布置中规中矩而又毫无破绽,孤思来想去都觉只能坐以待毙,不知殿下打算从哪里突破?”
荀羡也望向司马白:“我也好奇的很啊!我的好殿下,你让我见识见识吧!”
司马白从辽南一路杀到萧关的事情,荀羡虽然知之不详,但也从王营诸将口中听了很多。眼下境况虽难,但比起司马白以往的遭遇,却还不算什么的,那么多场仗,几乎都是在不可能中取胜,而且是一而再的连胜,荀羡太好奇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司马白会怎样破局。
尤其是在师释道之后,这个饶眼界心识和手段,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吧!
司马白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竟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他将树枝拿回,指了指荀羡所画最大的那个叉记,继而顺势划出,直捣圈外代表任颜的那个叉记。
李寿和荀羡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啥意思?
总不会专捡最硬的石头去死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