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那个叫施洪图的镖头已经冲了出来,正啪啪的拍着隔壁的房门。
“钟小姐?冬灵?”
他声如洪钟,瞥见宋秋出来,他说:“去叫店家!”
宋秋没动,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只问:“怎么了?”
施洪图眉头紧皱,正要再说什么,房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冬灵,小丫头面色惨白,脸上还挂着泪珠。
她不管不顾的一把拽住施洪图的衣袖,哭着说道:“施大哥,我、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快救救我家小姐……”
施洪图一怔,道了句得罪便冲进了他们的房间。
宋秋回首瞧了媱嫦一眼,接过她递来的烛台,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间屋子与他们的房间摆设相差无几,桌上也摆着六道菜,与他们的菜色相比差了些许,已经吃了大半。
施洪图口中的钟小姐此刻仰倒在地上,面色青黑,双目圆瞪外突,七窍已有血水流出。
施洪图蹲在钟小姐身旁,按着她的脖颈摇头:“死了。”
宋秋把烛台放下,微皱着眉头没说话。
一个人死了。按理说他们是应该管的,为死者鸣冤,守四方安泰,本就是绣止府分内之责。但程聿的身份绝不可使旁人知晓,这事,恐怕他们管不了了。
她站在那儿没动,却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古怪突兀,因为闻声赶来的张嫂和她一模一样,都呆呆的站在那儿,吓傻了似的。
耳边是冬灵绝望的悲哭声,伴着窗外暴雪,听者无不动容。
施洪图站了起来,他低头望着钟小姐的尸首,颤抖着摇头:“明明……明明明天就能入京了……”
八尺壮汉,面上亦有苦色。
“子石,令客栈内所有人于大堂静待,彻查封闭门窗。宋秋,验尸。”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宋秋惊喜的转回头,正瞧见媱嫦站在门旁。
她立即点头:“喏。”
媱嫦突然出现,引得房内诸人皆看向她。
她举起手里的腰牌,上边“大理寺”三字映着烛火,分外晃眼。
张嫂许是不识字,又早已把媱嫦当做商贾人家的小姐,茫然问道:“小姐这是何意?”
媱嫦收回手,看着她淡然道:“大理寺少卿的腰牌,尔等不识得?”
张嫂的双眸瞬间瞪圆,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
大理寺少卿?她哪里见过这般大的官?
施洪图到底走南闯北多年,虽认得字,却不信媱嫦与大理寺有关。
“这位小姐,大理寺何时有了女官?冒充官家是死罪!”
“大理寺的人员调度,何时由得一介武夫评判?”程聿自媱嫦身后走出,他漠然看着眼前几人,“在下大理寺少卿蒙舟,因公途径此地,本不想以官身压人过分叨扰,却也容不得尔等质疑。”
施洪图的眼底有厉色一闪而逝,他迈前一步,还未开口便迎面对上了媱嫦一拳。
小小的一个拳头,施洪图却根本没瞧见她何时出的拳,感觉到的时候,媱嫦的拳头已经捶在了他的肩头。
身子飞速向后,施洪图只觉口中甜腥味弥漫,接连后退数步,他撞在了墙上。
一口血呕出,施洪图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仙子似的媱嫦。
媱嫦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蹙:“麻烦……郑子石,把人都绑了,免得再出意外。”
“喏。”郑子石应下来,熟稔的掏出牛筋绳,不由分说的把他们一个个绑起来,来往数次押送到了大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