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楚卿娇准时准点来到长桥边,已经有几个人一样站在这里,同样遮着面不想被人看见。
看来都是有所求的人。
一看到船只行来他们便纷纷投掷了手上的竹筒,放下就走,毫不停留。
楚卿娇跟着一起把东西放到船上,多看了老叟一眼。
这才发觉他竟然双目泛白,是个盲人。
这样的人明日能知道哪个竹筒是谁扔的吗。
看来世人都传青灯阁有各种奇人异士不假,只希望自己真能如愿。
楚卿娇不再多想,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才回到城里。
老叟划着小船慢慢悠悠顺长河一路向前,最终消失在悠远前方,谁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
小舟逐渐离开王都范围,直到走到长河尽头才停船。
老叟熟练地从舟上跳到岸边,周遭是一片茂密林地。
一如既往鲜少人来。
他一改划船时的温吞,飞快从船里拿出套新衣服,就着河水擦干净脸上装扮。
又将竹筒里的纸条全部取出,夹在书中,将书塞进竹篼背在背上。
不过片刻就从慢悠悠的老叟摇身一变,成了个看着就老实的书生。
沉竹理好衣服,转身又重回王都,守城门的侍卫一见他还熟悉的打招呼。
“陈书生,回来啦。”
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在王都求学的穷书生,每天都要去城外村子里照顾他娘。
沉竹羞涩一笑,脚步轻快,压根没人查验就放他进城。
没人会把他和那个神秘的划船老叟联系在一起。
更不会有人知道,让无数人无功而返,寻找不到的青灯阁老巢就在王都之中。
沉竹步子沉稳,在小巷里兜转,很快就踏进了一户毫不起眼的普通宅院。
“哟,今天比以前早回来些时候。”风阶捂着腿,正好从屋里出来,沉竹看他一眼,揶揄道:“那当然是比围着王都跑了五十圈的人快。”
风阶当即炸毛:“嘿你这小子现在还学会说风凉话了!要不是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爷我早把东西拿到了!”
他咬着牙,大腿酸痛不已,想着昨夜那道身影就咬牙切齿:“等爷找到那人非让她知道厉害!”
“哎呀你别站着了,快来给哥揉揉!”
风阶扬手招呼,沉竹并不搭理他,拿出书翻看起里面的纸条来。
纸上地要求不是杀人就是越货,没有一件让他感兴趣,沉竹越看越快,目光终于停在最后那张纸上。
白纸只有半张,字迹力透纸背,颇有些风骨。
沉竹忽然抬眸盯着风阶看。
风阶怒瞪着他,满脸涨红:“臭小子,你是不是还嘲笑我呢!”
“你该感谢我。”
他扬手将纸抛到风阶手中,风阶接住一扫,就像中了彩票,一秒从石凳上站起,满面红光!
“老天开眼啊!小竹子,哥真是爱死你了!”
要不是大腿太痛,他非得飞身过去猛亲沉竹一口。
他手上正是楚卿娇所求,希望将手上的乌山钢打造成细针。
乌山钢极其难得,近几年只得这一块,这绝对就是昨天那个半道截胡的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