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席之一定是个可堪终身的男人,不论学识,相貌,人品,身家,哪一个都能在三国乃至霸秦排上名号。
若没有遇到谢含璟,楚卿娇想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可世上的事情哪能有这样的前提呢,或许没有谢含璟也会先有别人。
她在这偌大的土地上也不一定会第一个遇见宫席之,亦或是到那个时候立场不同,他们也不一定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站在一起说话。
或许他们两个也会成敌人也说不好。
只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楚卿娇看着眼前坐立难安的男人,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
谁不会呢?
骄阳公子,温润如玉,这样的公子谁不会爱呢。
没有想到楚卿娇会这样干脆的说出答案,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重锤击打在宫席之的心里。
他目光一颤,嘴唇微张久久说不出话来,可心中似乎有什么一直都不甘心的缝隙被慢慢地填满,慢慢的抛在脑后。
只怪天公未能让佳人如期先送至他的身边。
或有来世,他希望能比谢含璟早一些遇见楚卿娇。
能让这光早一些照进自己的楼阁。
有时候纠结了很久的事情,想开只在一瞬间,当楚卿娇十分笃定的说出一定会三个字时,他心底的那份执着好像在片刻间就被解开了。
罢了。
他站起身来,就连身后的阴影都变得明亮许多。
“是我冒犯了,唐突了你,姑娘可别介意。”
他不再唤她的名字,好像就连脸边的红霞都褪去了些。
有时候醉与不醉没那么重要。
能够在这院中走一遭,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得到一个笃定的答案,便是他此生之幸。
“楚姑娘今日的提议在下深思熟虑,宫家长公子涨肩负着宫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安危,断不能轻易做出任何可能对家中不利的事。”
他负起双手,眉宇间只有致歉。
楚卿娇放下手中的剪子,刚觉得有些可惜,便见光影变幻,宫席之走动两步,站在那一轮明月之下。
“长公子不行,可宫席之可以,他愿为天下先放手一试,若一去不归,便一去不归罢。”
男人的声音扬起来,他转过头冲着楚卿娇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的一如方才那样,好像只是一个夜半归家醉酒的少年。
不管身后事,只看眼前人。
“好!”楚卿娇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亮起来,比天上的那轮明月还要亮堂。
她爽快的伸手做了一个捏着酒杯的动作:“那我便借风敬酒,不敬越国长公子,只敬我眼前站着的宫席之。”
他手里没有酒杯,更别谈有没酒,可那神态十足的敬酒模样却逗得宫席之咧嘴欢笑。
他在院中大声笑起来,也模仿着楚卿娇的动作将手呈现握杯状,在空中虚虚的晃了下。
就好像盛满了酒杯的酒与楚卿娇碰在一起。
这画面幼稚可笑,却叫人看得格外开心。
宫席之手中都是温热的,他头一次觉得原来面前没有酒,也能闻到这样醇美的酒香。
他的目光幽深,在昏暗的院落中眸光琥珀般光华潋滟,直视着楚卿娇重重的说了个好。
这一夜,六王府中的风似乎格外寒凉,没人看见宫席之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看见他是如何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