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眼睛都看直了。

袭光灵性，知道楚卿娇要停下射箭，十分自觉的停在原处不动，顾遥拔腿跑过来，张着一张惊讶的大嘴，看着马蹄旁边那只灰白相间的小鸟，话也说不出。

“哎哟哎哟，可不得了，这姑娘箭术高绝啊！”

守门老头儿那张嘴不停上下吧嗒，顾遥盯着鸟，又盯着楚卿娇。

这哪里只是箭术的问题，她分明就是徒手把三支箭甩上去的，虽然这鸟儿飞的低，可也不是那么好做到的事。

这人手腕看着纤弱，怎地这样有力，一点也看不出还有这种本事。

楚卿娇已经坐下，悠悠吁了声马，眼波含笑朝顾遥扬下巴，“如何，疑虑可打消了？”

其实她手腕酸着，箭矢可比针重多了，她大可不必这样炫技，不过为了引这小少年，手腕暂时受点罪不算什么。

顾遥恨不得拍手叫好，这精彩场面他已经记在心里，赶明儿编排好了拿去说书又能狠宰一大笔。

“信信信，我现在信了！”

楚卿娇翻身下马，从可怜的灰鸟身上拔下一只箭，小鸟身上本没二两肉，血肉都少的可怜，箭端刺入腹部，血都沾在羽毛上。

“既然信了，那就能好好坐着和我聊聊了吧。”楚卿娇捏着箭尾端，伸到顾遥身上。

动作随意又自然，在他胸口上蹭去了箭端那一点红色。

锐利的箭头轻轻挠在胸口，顾遥脸色霎的白了。

胸口里包着的那颗心都咚咚大力跳了两下。

“能，当然，那必须能。”

他觉得自己要是说个不字，当下就得和那只鸟儿一样躺在这儿了。

“嗯，真乖。”

活泼的小少年就像是小秧鸡垂着头走在楚卿娇身后，从市井街巷走过收获了无数声“遥哥儿。”

楚卿娇：“你在这里还挺有名的嘛，谁都认识。”

顾遥哂笑，抓抓后脑勺，“哪有，说书混点饭钱而已，蒙幸有点名头罢了。”

楚卿娇笑两声并没说话，带着顾遥再次上了遥相望雅间。

如今天色已迟，成片的橙暮积压下来堆叠在空中，照的云中四方透光，带着习习凉气。

楚卿娇：“顾逍燃和你是什么关系？”

顾遥正欲伸手倒茶，动作一滞，面色崩裂。

他沉默无声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这反应，说没关系谁都不信的。

“你…问这个干嘛。”顾遥小心翼翼抬头看她。

楚卿娇半带调笑：“自然是想借你攀附上顾逍燃了，你也知道，我成了下堂妇，邑国容不下我，索性顾逍燃尚未婚娶，我自然要试试。”

顾遥猛抽嘴角，“果真？”他伸伸脖子，又猛摆手，“别唬我，你找他到底做什么。”

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脑子小，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楚卿娇这样的人从邑国千里迢迢都要找顾逍燃绝不是为了什么风月的事。

“你人不在朝堂，心里却明镜似的。”楚卿娇看出了他刚才的种种思量，这一声轻笑更是将他和顾逍燃之间扯上了说不清的关系。

更加挑明了他这一个简简单单说书先生的身份不实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