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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过去的准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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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有什么在倾听着他们的对话,好似有什么在关注着他们的对话,好似……这个世界,在等待着这场对话。

他突然鼓起了勇气,他问:“你有什么证据?”

那位访客——来自遥远的未来时光的访客,他的目光凝视着那个血迹斑斑的断头台,又望向周围的一切。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些微的茫然与更多的、十分复杂的情绪波动。

他低声喃喃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在场的另外一人并没有听清。后者只是执拗地盯着他,等待着一个答案——是什么样的执拗让他在此刻倾听着一个人仿佛疯狂的说法?

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就是等待着。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那位访客突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报纸?

这荒僻村落的住民当然知道报纸。陶赫蒂亚离他们没有那么遥远,在这个村落尚且兴盛的时候,甚至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也阅读过报纸。

他不知所措地接过了那张报纸,展开,然后猛地张大了嘴。

阴影纪,788年,8月15日。晚间报纸。

他瞪视着那个时间。傍晚凉爽的风吹得他猛地颤抖了一下。他不可思议地、囫囵吞枣地扫视着报纸上的内容,然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猛地将报纸塞进了那位访客的手里。他颤抖着,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自己和自己吵架。

他或许都没看明白报纸上都说了什么,但是他的大脑却好似在恐吓着他自己——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今天迎来了一位什么样的访客!

那位无名的访客又自顾自叠好了报纸,默然地望着周围。

“……我不,我不相信。”男人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只是,只是……在,欺骗我……是的,就如同那些商人一样,你在欺骗我。你在骗我!”

他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甚至流畅了起来。他当然不会相信那就是一份来自未来的报纸。他当然不敢相信。他觉得这不可思议。

“你有什么证据?”男人根本不敢说这证据是用来证明什么问题,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证据、证据、证据!把证据拿出来!

他的眼睛里充斥了红血丝,看起来如此狰狞。但是谁都知道,在这空旷的、傍晚时分的村落中央广场,在那断头台的边上,此刻,是这个男人的灵魂正在摇摇欲坠。

于是那位访客想了想。他突然露出了一抹,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啼笑皆非的笑容。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一支,笔?

他将这支笔递给这个遥远村落中的住民。后者不知所措,于是那位访客又将那张报纸拿出来,手把手教着这个男人如何写字,以及,这支笔的原理。

这男人与商人打过交道、杀过人、种过田、放过牧、认识字。他知道不少事情,可是,他却对着一支小小的笔无可奈何。

他从未见过这东西。这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他新奇地把玩着这支笔,又因为自己指甲缝里的泥土而有点羞愧。

他写了几个字,玩了玩钢笔笔杆里的上墨器,然后用自己的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这支笔,才将其递还给那位访客。

随后,这位村落的住民,后知后觉地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在沉默中,夜幕降临了。

终于,那个男人说:“这就是……未来?”

“我不能说这是否就是未来,这是否就是你的未来。”那位无名访客依旧用那种——该死的——平静的语气说,“或许我也只是,窥见了其中的一些事情……提前知晓了某些细节。”

“先知。”这村落的住民低声喃喃。

那位访客突然怔了一下——自阴影纪的通用语,到沉默纪的萨丁帝国语言,到雾中纪的康斯特语,“先知”这个词语的发音竟然从未改变。

他感到一丝恍然,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种迟来的惆怅。

当他第一次听闻“先知”这两个字,以及如今从这个阴影纪的男人口中听到“先知”这两个字,那种感触是截然不同的。

那是……那是,令他感到难以言喻的、复杂而沉重的感触。

“……您是先知吗?”这遥远村落的住民突然问。

那位访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不,不能算是。但是,在未来——在遥远遥远的未来,或许,会有一位先知。他将拯救这个世界。”

“拯救?”

“拯救。”

那村落的住民又不说话了。他像是半懂不懂,像是茫然无知。他说:“可是,神呢?”

他的意思好像是,既然有神,那么何必还需要先知来拯救这个世界呢?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隐隐有所知晓。

但是,当他将这个问题说出口的时候,他却猛地意识到,这好似是将神与先知对立了起来——就好似,当先知拯救这个世界的时候,他需要面对的阻力,也包括神。

“我不能告诉你太多。”那位访客几乎温和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是,我或许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让‘先知’出个场……一个其实已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登场的角色。”

村落的住民茫然地望着他。

而那位访客喃喃说:“但是,在这第一次出场之后,会经过更多漫长漫长的时间,‘先知’才会第二次登场。他会是……”

那个力挽狂澜的人。

他将……

“……拯救世界。”那位访客露出了一个轻微的笑容,“他会是拯救世界的那个人。”

村落的住民并没有听懂这句话。但他还是认真地注视着这位访客,仿佛要将他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隔了片刻,那位访客说:“天黑了。”

村落的住民点了点头。

“你们会经历漫长的黑夜。”那位访客接着说,“漫长到,怀疑这个世界是否将永远无法迎来黎明,而只能陷在这可怕的昏暗的夜晚之中,永远被阴影笼罩。”

“太阳死了吗?”那位村落的住民忍不住问。

那位访客像是笑了笑,这个比喻的确十分有趣,但是——但是,露思米啊。在阴影纪的此刻,露思米是否陨落了呢?

于是他凝视着远处昏沉的光景,说:“太阳只是姗姗来迟。”

村落的住民不太明白地抓了抓头发。

“……但是这世界,和这世界的人类,不能只是等待太阳的升起——责怪着太阳的姗姗来迟。”那位仿佛来自遥远地界的访客这么说,“没人能坐享其成。”

那位村落的住民像是厌烦了这样的打哑谜,他忍不住问:“可是,您这么说,又是为了什么呢?您需要我做什么?”

“不,什么都不需要。”那位访客说,“我只是在告知这件事情。我需要——这世界等待那个时间点。”

“什么时间点?”

“‘先知’需要帮助的那个时间点。”访客微微笑了笑,“在某个遥远遥远的未来。但是,请相信我,这世界和这世界的人类,会抵达那个时间点的。

“那时候‘先知’需要帮助……这漫长漫长的岁月、时光,才能成为这样的帮助的基座。‘先知’希望我在此刻告知你们这事儿——仅仅只是,‘告知’这件事情本身。

“而在那个时间点之后,黎明就将到来了。”

说着,他望向了遥远的天边。落日彻底消失了,最后一缕夕阳的光芒也被太阳吝啬地收回。黑夜彻底统治了这个世界。

他说:“请保守这个秘密。再见。”

这遥远、古老而荒僻的村落的住民也下意识望了过去,他又说:“但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当他收回视线的时候,那位陌生的访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带着他的钢笔、带着他的报纸,带着他神神秘秘的先知论。

这男人因此瞪圆了眼睛,隔了片刻,他哆哆嗦嗦地大叫说:“神……神!”

这大声的、嘶哑的、几乎疯狂的叫喊声终于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去拿张纸来!去!”这男人说,他目光狂乱、表情执迷,但有那么一丝几乎可怕的冷静也控制着他的大脑,“我需要……我需要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那是……‘先知’的要求……

“我们……我们!我们收到了来自神的启示!祂自天上而来,如今也已经回归天上!祂是太阳!是未来!是庇佑着这个世界的神!

“天神告诉我们,这世界已经沉沦于黑暗之中,而太阳姗姗来迟。我们只能等待,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等待一位先知来拯救、来改变这个世界……我们要在那个时候帮上忙……

“……我们,要帮上忙……是拯救这个世界、是拯救那位先知……是拯救我们自己……是我们的野心……这么多年的等待,会在最后帮上忙……我们要保守这个秘密!要铭记这个秘密!”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表情扭曲目光狰狞,几乎带着狂热。

而有一个人拿着羊皮纸——那是这个村落曾经养过的羊群,那些牲畜都因为疫病死光了,于是他们就将那些羊的尸体废物利用,其中一些做成了这样的羊皮纸。

他飞快地在羊皮纸上记录了,可那人的语速太快,话语也凌乱不堪,他几乎没能记录下什么。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着羊皮纸上的文字——天神说将有一位先知拯救这个世界。

他想了想,便轻轻松了一口气,认为这意思并不算错。

而那个自称受到启示的男人,则一把将羊皮纸夺了过去,又增加了几行文字。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相关的事情——那位访客让他保守秘密,不是吗?

最后,他只是纠结地写下,“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钢笔”这几个字。

他凝视着这张羊皮纸,隔了片刻,又低声说:“没有神。”

“什么?”有人不耐烦地问。他们大概觉得这个男人的大脑也疯了。甚至有人瞥了瞥那断头台,大概是觉得这男人也该在断头台上走一遭。

那男人沉默片刻,然后突然抖擞了精神,他的目光凝重,但也可以说,他兴致昂扬。他确凿无疑地说:“未来,没有神!”

整个村落仿佛都被他这句箴言吓坏了。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起来,下一秒,终于有人忍无可忍地说:“你究竟在说什么东西!”

那张羊皮纸被随意地弃置,那个男人则被人胡乱地打了一顿——不算太用力,只是人们希望他清醒过来——很快,村落就又安静下来。

那男人躺在地上,静静地瞧着星空。星星的确很美,他不经意间想。

但是,但是——但是,他们等待着的,是太阳啊。

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睡着了。或许明天醒来,他会将那一切都当做是自己发了疯的幻觉;也或许,他会继续执迷不悟地相信着这个预言。

关于,“先知”的存在。

……西列斯静静地站在时光长河的边缘,凝望着那一幕。他漆黑的眼睛中几乎毫无情绪,显得相当沉静而平淡。

他本该笑话一下自己。那“先知”的名头曾经让他啼笑皆非、百般抗拒,而最后,反倒是他自己创造了这个传说。

但是,他又感到这种情绪太轻飘飘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刻——起码是这个时刻——如此简单地概括自己的想法。

他想,这是雾中纪的第四百零一个年头。

……两千年的时间,足够了吗?

他这么思考着,感到有那么一点不够保险。他总是相当谨慎的。

但是,就让他下一回再来思考这个问题吧。他感到了一丝疲惫,一种缓慢侵蚀他的大脑的疲倦。他更想在这个时候抱抱琴多,然后与他的伴侣一同沉沉睡去。

而等到黎明过后,等到日出时分,他会乐意继续思考这些问题的。他总是乐意思考。

骰子和球球大概也看出了西列斯的情绪并不算好,就只是安安分分地与他道别。

在离开费希尔之镜之前,西列斯突然停了停,凝视着骰子和球球,然后说:“你们想和我一起去地球吗?”

“当然!”两颗玻璃球异口同声地说。

“安缇纳姆还不知道要沉睡到什么时候呢。”骰子小声说,“我可不想一直待在神明宇宙发霉呀。”

球球的说法就更加委婉了一点:“我很期待与您一同踏上旅途,守密人。”

骰子像是吃惊地啊了一声,它立刻说:“傻球,你变了!啊,守密人,我……我当然……我当然也十分期待,我是说,我一直都期待!”

于是西列斯微微笑了一下,他低声说:“我也很期待。”

他想到,曾经在地球的时候,他好像也幻想过类似的场景。有相伴一生的伴侣,然后,有房有车、有猫有狗……生活看起来相当圆满,不是吗?

……当然他不是说骰子和球球就是猫和狗的意思。

……当然他也不是漏算了阿卡玛拉的人偶和李加迪亚的幽灵。

……数量似乎一下子暴增了起来……

一个突如其来的比喻,也十分突如其来地毁掉了西列斯的惆怅思绪。

他暗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想,呵,地球人。

他又问:“不过,力量呢?”

“前往地球的话,在现实世界当然是没有什么‘奇幻’的力量可言的。”骰子解释说,“我们的力量只能存放在费希尔世界,或者神明宇宙。”

西列斯怔了一下,他说:“你们可以与时光、命运的力量分开吗?”

“当然可以啦。”骰子的语气十分轻快,“我曾经不就是独自前往过您的故乡吗?”

西列斯眸光微动,不过他也不急着去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想,毕竟他连怎么回到地球都还没有想明白。

很快,他离开了费希尔之镜,又去了趟坎约农场与人偶们聊了聊天,然后才去了琴多的梦境,跟他说他们可以离开梦境回到现实了。

琴多当然没有异议。很快,他们在凯利街99号的卧室里睁开了眼睛。

“再睡一会儿?”琴多问。

“再睡一会儿吧。”西列斯说,“这是周二。晚上才有课。”

琴多盯着天花板,隔了片刻,突然低声嘀咕了一句:“奇怪了,我有时候完全忘了您还是拉米法大学的文学史教授。”

西列斯:“……”

他沉默片刻,然后说:“等琴多助教拿到这学期学生们的作业,他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琴多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更加令人伤心的是,这个学年的第一学期会在神诞日之前结束。

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要在打败“阴影”之前,首先打败学生们的那叠作业。

……琴多觉得,他现在和“阴影”一样不高兴。

他把自己往他心爱的神明怀里拱了拱,然后才安安生生地陷入了沉眠之中。

西列斯也睡了一会儿。将近八点的时候,他们才起床、洗漱,然后一起挤在厨房里做点早餐。

西列斯随手翻阅着八瓣玫瑰纸。

新消息。不出意料。

“……

“教授,您可能都不敢相信我们刚刚发现了什么!

“自从我从您那儿得到那个任务之后,我的同伴们就会有意无意地观察城内那些古老的建筑。

“昨天是周一,晚上的时候,剧院区的一家剧院试着恢复营业了,我有位同伴是十分狂热的戏剧爱好者,因此就特地去捧场。他当然也在这个时候观察了剧院区的情况。

“然后他就惊奇地发现,似乎有一个人,在一间剧院的旁边凭空消失了。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一晚上辗转反侧之后,还是觉得有必要将这事儿告诉我。所以我现在就来跟您讲了。

“如果您下午有空的话,我会去您的办公室找您?我的同伴也会来,到时候让他好好跟您讲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来自赫尔曼·格罗夫的消息。

西列斯稍微吃了一惊,他想到,如果这个人注意到的、突然消失的人就是阴影信徒的话,那么他们似乎可以根据相关的信息来推测,阴影信徒究竟是如何进入那神秘的隐蔽空间的。

他立刻便回复了赫尔曼的消息。

【下午我会在办公室等你。这件事情或许会十分重要,你们过来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点,最近一段时间也不要靠近剧院区。不要表现出这一次的会面与剧院区有关。注意安全。】w,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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