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
“是……”
“蒋青是你儿子,对吧?”
“对……”
“黄淑贞是你妻子,对吧?”
“没错……”
“蒋青是在太阳花医院去世的,是吗?”
“嗯……是的……”
“蒋青是怎么死的,能描述一下吗?”
“我……”
蒋万伸手想要抹眼睛,但都因为双手颤抖几次未能成功。
林宇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越过桌子将纸塞进他手中,并把手送得离眼较近处,让他的手能轻易够到眼眶:
“别难过,慢慢说。
刘警官,麻烦你帮我做好记录。”
此时,坐在林宇身边的并非顾峰,而是刑侦队的刘警官。
顾峰正在另一间问询室执行林宇的新计划。
“我儿子车祸住的院,医生说颅内出血严重,需要开颅手术。
情况紧急我来不及多想,当场签字同意手术。
三个小时的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蒋青出来时体征平稳。
医生说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
大概半个月前,我接到医院电话说蒋青突然病危,需要我去医院处理。
我到医院以后,医生告诉我蒋青多器官衰竭,已经无药可救,建议我签字放弃治疗。
我看到蒋青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挣扎一阵后决定听从医生建议签字,然后陪他走过最后一段时光。”
“啪嗒”
林宇手上正摆弄的一支笔突然落在桌上,把蒋万吓得一哆嗦。
“你别紧张,我只是听你的故事听得出神而已。
依你所说,蒋青是在半个月前去世的,为什么到今天才被运出医院?
这段时间,你和你妻子二人怎么都没有处理自己儿子的后事呢?”
“因为……我们把儿子的遗体捐赠给太阳花医院做研究,所以没有领回遗体,更没有办后事。
一旦办后事,我们就得面对儿子去世的事实。
我们宁愿相信儿子没死,他的生命还在医院里延续。
他的遗体被运出医院还出事,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蒋万回答到一半,声音就更咽起来,整个人不住地颤抖,伤感的气氛在他周遭蔓延。
林宇再次递去几张纸,却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等蒋万稍许冷静一些,他才继续提问:
“这次捐赠,你拿到多少钱?”
“钱?”
蒋万声音有些嘶哑,语调提高数个八度,听起来如乌鸦在啼叫:
“你难道觉得我捐我儿子的遗体是为赚钱?”
林宇并没有因为蒋万情绪看似失控,而产生放过他的打算:
“不是吗?这是我们目前推断出的唯一一件你可能做过的亏心事。
毕竟我们问过钟成,钟成说你昨天一大早联系他,让他带你躲藏起来。
如果不是心中有愧,为什么要选在儿子的遗体离开医院当日出逃?
若不是提前知道运尸车会出事,你又为何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出现在钟成家里?”
林宇说话间,钟成的供词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虽没有将供词直接拿给蒋万看,但凭他说话的内容、语气及动作,蒋万已经对钟成将自己昨天一天所做的一切告知警方一事深信不疑。
“我在钟成家是因为……是因为……
有人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