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个是鸢鸢。

“你看，她这不就来了嘛。”黑衣女子手里凝聚起灵力球，朝着琳琅砸了过来。

琳琅只觉得脚下好像生了根一样，完全无法挪动半分。

攻击砸到面前的时候，忽然从她的眉心窜出一只九尾狐的虚影，巨大的威压几乎是一瞬间就冲散了女子的黑色身影。

她在另一个地方凝聚成型，捂着胸口，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疯狂。

“果然是九尾狐啊，白家的小九尾狐！白廷的女儿！”她的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激动。

“快跑！”鸢鸢的一声叫喊，惊醒了琳琅，让她仿佛突然回了魂一样，转身快速的沿着来时的走廊，拼命的向前奔跑。

黑影跟在她的身后。

像是会吞噬人的怪物。

石壁上的火把随着黑影划过，一个接着一个的熄灭，石室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火气，琳琅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拼命的往前跑。

跑到台阶的地方，因为光线太暗，她被绊了一跤，下意识的侧身，肩膀狠狠的撞在石阶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却并没让她从梦中醒来。

她不敢停留，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阶梯。

然而那一方微微亮着的出口，却仿佛永远都到不了一样。

她的膝盖，手肘，在台阶上磕的生疼，远比平常磕磕碰碰的疼痛来的剧烈。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并没有戒指，所以她明明是在做梦啊，为什么醒不过来？

步履开始变得沉重，然而出口成了一个似乎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

背后的黑影凝聚成了利爪，堪堪的隔着衣服划过。

琳琅只觉得阴风划过，让人毛骨悚然。

“小狐狸，别跑呀，小狐狸。”阴柔的女声在耳畔蓦然的响起。

琳琅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脚下一个踩空，重重的摔在台阶上。

这不是一个梦么？为什么她醒不过来？

空气开始凝结，琳琅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扼着她的咽喉，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她艰难的转过身，坐在石阶上，看着面前浓重的黑色，耳边回绕着幽幽的低语，“小狐狸，留下来吧，小狐狸。”

意识开始变得沉重，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琳琅甩了甩头，一手握在手臂的伤口上，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忽然一道紫色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沉重的空气一下子被打破，琳琅用力的喘了几口气，恢复了几分力气，盯着鸢鸢的背影看。

“别回头，往出口跑。”鸢鸢的声音温和而澄澈，她说着，撑开了一道紫色屏障，阻挡住黑影的靠近。

琳琅点了点头，尽管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她仍然坚持着转身，就算步履沉重，她还是用尽全力的攀爬着阶梯。

“天演，你曾经也是神器，是六界唯一可以窥见未来的存在，何以沦落到现在这样。”鸢鸢看着黑衣的女子，眼里带着深沉的遗憾，“我们，曾经是朋友。”

“未来？什么未来？不过都是一片漆黑，”天演不屑的嗤笑，“当年凌华看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是这只小狐狸，也改变不了命运，她只会让六界彻底的消亡！”

鸢鸢回头看了一眼琳琅的背影，九尾狐家的小狐狸，这个原本不该出生的女孩，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是那个唯一可以带她出去的人，也是那个唤醒冥界之主的人。

“不如就把她留在这里吧，留在这里，一切就都不会被改变了。”天演笑着在手里凝聚出一团黑色的灵气球。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鸢鸢加强了面前的屏障，阻挡着天演的攻击。

身后的谈话已经听不清楚，琳琅唯一的想法只是跑出这个梦境。

在梦境里她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她陷在这里，很多很多人都会担心，所以她必须出去，一定要出去！

心脏剧烈的跳动，头疼，就像有人拿着锥子在脑子里不停的搅动，最后的几步她几乎就是爬着出去的，紧咬着的牙关，嘴里弥漫开血腥的味道。

她终于摸到了出口！

清新的空气让头脑一瞬间清醒过来，同时印入眼帘的，还有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