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时恶狠狠地看着秦清,这么些年,她早就一肚子怨言!
华安长公主是什么人?
她是除了明章帝,太后娘娘外地位最尊崇的人!她自小出身高贵,身上一件首饰就够普通人家嚼用一年,哪里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苦楚!
若她当真有心,为何不给她选个好夫婿,置办一份丰厚嫁妆嫁出去?
她又何至于这个年纪还要为了家中喜好赌博,走上歪路的丈夫儿子努力还债!
王青时一点儿也不喜欢跟个男人似的灰头土脸在外头吃苦,她也喜欢华丽的衣裙,喜好胭脂水粉,可丈夫儿子无能,为了维持生计,她只能跟着华安长公主留在兵营。
不然她还能做什么呢?
“呸!不要脸!哪回你家中产业被抵押出去不是殿下给你悄悄赎回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亏老子这么信任你!”徐虎扯着脖子骂得面红耳赤。
王青时道:“这都是她欠我......啊!!”
婆子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又一巴掌来了个对称。
她拍了拍王青时的脸,呸道:“这面皮子比猪皮还要厚实,老婆子我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什么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样的,给大户人家做小都不要你!若非殿下仁厚,你早就去阎王爷那了,竟还有脸在这叫嚣!”
丹心时刻注意着秦清的神情,道:“好了,你若识相,尽快将背后之人吐出来,否则......”
话未说完,直接一脚将匣子踹翻,带着血的指甲盖掉在王青时的膝盖前。
玉竹冷笑道:“你那儿子,是你唯一的骨肉吧?”
“你,你不能那么做!”若说丈夫还会令王青时犹豫一二,那么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了。
没了儿子,谁来给她养老送终呢?
秦清垂眸看她,对她的外强中干的疾言厉色并不在意。
她轻声道:“一炷香之内,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干净。”
王青时面露犹豫,还抱着一点儿侥幸,觉得秦清不会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
顶多,顶多是叫他们吃些苦......
秦清也不多费口舌,说是一刻钟,便是一刻钟,若王青时愿意耗着,就让她耗着,索性坐着闭目养神了。
徐虎一脚踹在她身上,恨不得揪着她后领给她再来几个巴掌!
“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谋害长公主殿下!”
王青时忽然又改口了,咬着牙道:“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对她怀恨在心!没有人指使我!”
若不是顾忌着秦清,怕吓到她,徐虎真想弄死王青时一了百了!
这个贱人!
一刻钟很快过去。
秦清睁眼,瞥向丹心。
“去吧。”
丹心心中一涩,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不该是这样的......
若是殿下还在,郡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这样。
走出去的那一瞬间,丹心泪如雨下。
她去得很快,回来的也很快,没让王青时久等。
丹心身后跟着那个先前送指甲的家仆,还是照旧一模一样的小匣子,王青时面色恐惧地盯在那上面,双唇都哆嗦了。
匣子打开,与先前如出一辙的白布打底,上头......是血迹斑斑的,一根手指。
秦清看着她,心想,这就哭了吗?
一根手指而已,她都没有要她儿子的命。
秦清微微敛眸,将方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补上。
“在我没满意之前,每隔一刻钟,我都会送还给你一根手指。”
“你有很长时间可以思考。”
她不着急。
王青时的儿子,也还有九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