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注意到卫应寒的马克笔一直停在白棠的勾选栏后，大胆猜测这个问题是因为白棠而问的。

她蹲下身，温柔说：“人的感情都是复杂的，很多时候都不能单一的喜欢或是讨厌来评判，爱恨交加就是这么来的。”

卫应寒哦了一声，笔尖点啊点，就是没有画下去，“那爱恨交加是什么感觉？”

直白的求知欲让他看起来就是个好学的乖宝宝。

工作人员想了想，斟酌道：“每个人的感情都不同，对于姐姐来说，爱恨交加就是想对一个人好，对他好的同时又忍不住讨厌他，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她调侃，也给他挖坑，“小寒，你对糖糖也是这种爱恨交加的感觉吗？”

卫应寒晃着腿，“我才不想对她好。”

不过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小猪。

他放下笔，滑下椅子，“姐姐再见。”

工作人员一愣，再见个棒棒锤，我还没有问完呢！

她一把抓住卫应寒，拿起勾选卡问他，“小寒怎么没有选喜欢的小朋友。”

卫应寒皱眉，“没有喜欢的小朋友。”

这都要问，笨死了。

“你不喜欢康尼了吗？”

卫应寒甩开她的手，“谁要喜欢他。”

康尼故意和他作对，对小猪比对他还要好，竟然还和小猪拥抱，叛徒！

他甩开手就跑，出了房间才慢下脚步。农家乐的夜晚没有城市来得灯火通明，院子里挂一个大灯，就是好长一段走廊唯一的灯光。

而在走廊尽头，是一个肥肥矮矮，人影模糊的小萝卜头，头上顶着两个小绒球，一见了他，就像兔子一样咻的缩回了脑袋。

卫应寒走过去，一拐角，刚好和急得不行的笨兔子撞了个正着。

他站在白棠对面，冷着脸，“干嘛？”

白棠勉强一笑，略略一瞥就别过了视线，生怕看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晚上做噩梦，“小寒哥哥，我，我出来，上厕所……”

目光落在她被钉子缠住的发带上，眯眼，“在这里上厕所？”

白棠：？

你在说什么兽语？

白棠抬眸，恰好和低下头来的卫应寒对了个正着。

微微眯起来的眼睛，狭长而闪烁着暗芒，背着光，苍白的面容在不甚明亮的角落里被黑暗吞噬得晦暗不均，就像夜猎的猛兽，死死盯住了她这只猎物，蓄势待发。

白棠被吓了一跳，两只小肥手捂住了胸口。

小变态你干嘛，又双叒发癫了吗？！

白棠退，卫应寒就进，最后抬起一只手撑在白棠耳侧，垂眸看着她。

挺肥的一只猪，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尤其是此刻，被灯光一晃，满含恐惧看向他流转的眸光，简直让人身心舒畅。

不过卫应寒不会被她这副可怜兮兮好欺负的样子欺骗了，冷声，“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白棠心里怒骂他是白眼狼，面上却不露分毫，“我没有玩，我来，上厕所……”

卫应寒不信，白棠在附近鬼鬼祟祟的转悠，肯定有猫腻，难道是偷听？

他说的话她又听了多少？

卫应寒心里又怒又羞，面上却越发凶狠冷漠。亏得他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减轻一点对小猪的惩罚，没想到这只小猪竟然敢偷听！

他压得更低，暗光流转的眸子几乎要盯到白棠的眼眸深处，声音也不自觉带了沉怒，“说，听了多少。”

白棠呜咽一声，“我没有……”

听你爹啦听，真的是来上厕所的！

她就是不小心被勾住了发带，拆的时候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看了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