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康尼走了我就是全国第一，我为什么要走？”威廉又把二郎腿翘了起来，还开了抖动模式，“五角星有一个叛徒就行了，四角星，啊不是，平行四边形也挺好的。”

陆小颖脸色稍霁，“你要是也走，我一定锤爆你的狗头，我还要告诉你，三角形是最稳定的。”

威廉一嘁，“我数学满分要你告诉？”

威廉和陆小颖一来一回又争上了，气氛一如往常，就仿佛康尼出国是一个今天吃面一般普通而毫无波澜的决定。

但苏若知道，不是的，康尼的沉默，白棠的沉默，那一句“叛徒”，都昭示着五角星十五年的形影不离，结束了。

“下午的庆祝会你会参加吗？”白棠问。

“不参加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白棠的心往下坠了一下，面上却牵出了笑容，“这样，我还想着介绍一个新朋友给大家认识。”

康尼点头，“我知道，是老朋友了。”

白棠没什么话说了，威廉和陆小颖的嘴炮也停下来，苏若沉默，五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又压抑。

谁也没有想到，康尼说走就走，没有一点防备。

很快，年级主任上台，他先是组织了一下纪律引入了主题，然后才说：“同学们应该都已经听到消息了，今年高考的全国第一、第二名都在我们云城外国语附中。名字大家也知道，康尼、威廉，分别以734和732分的裸分夺得全国第一、第二的好名次！同学们，让我们一起鼓掌恭喜他们！”

礼堂里爆发出了雷霆般的掌声，哨声、欢呼声、名字呐喊声交缠其中，听得人热血沸腾。

所有人得目光都投向了坐在前排中央的那五个人，外国语附中都知道的五角星组合，入学至今一直传说不断，是所以人都羡慕的天之骄子组合。

今年康尼和威廉参加高考大放异彩，陆小颖和苏若因为车祸推迟到明年，而据说，白棠明年要跳级陪他们参加高考，以他们三个人的水准，明年注定又是辉煌的一年。

礼堂里的掌声响了很久，而白棠五人全都直挺挺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个人左顾右盼。

仅是康尼出国，就足以抹平今天的一切喜悦。

年级主任见台下的五人都不动如山，不由在心里暗暗赞叹他们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沉得住气，难怪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主任重新组织了纪律，随后就开始了今天的指导讲座，讲座内容都是老师们作为过来人的肺腑之言，字字珠玑，只不过能听得进去并认真参考的人少之又少。

十一点半，指导讲座结束，五人坐在座位上，等待其他学生先退场。

“糖糖，我们中午去哪里吃饭？我饿了。”陆小颖打破沉默。

白棠眨了下眼，站了起来，“我订了私房菜馆的包厢，我们去私房菜馆吃，不过还得等阮阮和宋子申……对了，今天宋子申生日，我要先去把生日蛋糕提过去。”

“真好，还有生日蛋糕吃。”威廉也起身，“我今天开了车，我陪你去提蛋糕……人要接吗？”

“说得好像我没车似的。”陆小颖不服输的点起苏若，“你，跟我去接人。”

苏若顺着他的话说，“糖糖，给我一张宋子申的照片，我有些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我没有照片，我和威廉去接人，你们去提蛋糕吧，我把地址发给你。”白棠掏出手机发了地址，又把票据递给苏若。

苏若收好，率先离开位置，陆小颖和威廉紧随其后。五个人起了四个，只有康尼还坐在椅子上。

“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去送送你。”白棠问康尼。

康尼看向她，平静的眸子毫无涟漪，“过两天的飞机。不用送，没有提前和你们说，很抱歉。”

白棠突然有些理解威廉说的“叛徒”是什么感觉，这种自以为很亲密，结果对方根本不在意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

她轻轻抽了一口气，“是因为我和他吗？”

康尼举起一只手，狰狞的疤痕爬满了他的皮肤，在礼堂不甚明亮的光线中，显得恐怖又丑陋，“我太脆弱了，我也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很抱歉。”

他抬眸直视白棠，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手，轻笑一声，把手放下去，“已经不疼了，就是难看一点，不影响生活。”

很大程度上来说，他比陆小颖幸运。

白棠却觉得这话锋利得像是一把刀，狠狠捅进了心窝。

她想说对不起，嘴唇开阖，却说不出口。

康尼站起来，上前一步，抱住白棠，“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白棠眼眶发热。

康尼松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写：保护自己，等我回来。

同时说：“第一次收到鲜花，我很喜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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