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张抽纸，盖在脸上胡乱一抹，糙得不像个女明星。

康尼把手帕叠起来收好，“最近他找你了吗？”

“除了配型，还没有。”

康尼：“他不找你最好，当他不存在。”

威廉的病情已经开始让维克多和傅娴都失去了冷静，不满的种子已经种下，威廉和白棠以后恐怕再难像从前一样毫无隔阂了。

卫应寒就是个坏种。

当天傍晚几人发生了争执，当天晚上，威廉就病情恶化被推进了手术室，主治医生再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肾脏移植已经到了不得不为的地步。

白棠正在康尼家里蹭水果，维克多一个电话打到白棠的手机上，开门见山，直言威廉命在旦夕，请求她让卫应寒同意捐赠。

白棠整个人都懵了，接到卫应寒的电话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糖糖，做好决定了吗？”

卫应寒冷清的声音像咒语一样在白棠耳边响起。

“捐赠还是不捐赠？”

——选他还是选我？

白棠一个激灵，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她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捐或不捐都是你的选择，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的医生和卫叔叔，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卫应寒却好像没听到白棠的话，自言自语，“选我，威廉很有可能熬不过今晚。选他，我下了今天的手术台，不知道又会死在哪里的手术台上。”

“糖糖，你的选择决定我们两个人的命运。”

——你的选择决定着两个人的生死。

白棠绷着声音，让自己听起来不为所动，“你疯了，我没疯，我不会替你做选择。”

卫应寒轻叹一声，“糖糖，你没懂。”

“选择是你的。需要你选择的是：你手里握着一颗肾，你选择立刻用了给威廉救命，还是给我让我多活几年。”

“我身体里的那颗肾是你的，你拥有最终决定权，你能决定拿它去做任何事，就算挖出来煲汤，扔了，我都毫无怨言。”

“但你要知道，你的不作为就是任由这颗肾继续生长在我的身体里，这和你选择了我有什么区别吗？而且现在焦急的等待着要你选择的人，是威廉。”

白棠声音颤抖，“卫应寒，你疯了！”

康尼从楼上下来，直接抢过白棠的手机，对着收音筒冷冷道：“滚，要死死远点。”

嘟的一声，狠狠挂了电话，挂完也没把手机还给白棠，而是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他也收到消息了，陆小颖和苏若都准备出发去医院，而这种时候，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和白棠都必须得去。

他对白棠伸出手，“我们先去医院，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白棠抬眸，一眼撞进了那双陈静坚定的眼睛里，一如他所说，只要他在身边，就没让白棠肚子面对过困哪。

她把手搭在他手心里，和他一起离开别墅。

陆小颖和苏若先到，但他们还不是去的最早的，最早的是卫应寒和卫行云，父子俩一坐一立占据着角落，从卫行云的表情来看，似乎刚闹过矛盾。

维克多和傅娴的目光一直往他身上看，挣扎、焦急、坐立不安。

等白棠和康尼一到，手术室外的气氛再次一变，死寂的沉默和无数或兴奋或幽暗的心思，在这篇暗流下疯狂涌动。

似乎有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卫应寒看到白棠，笑着朝她走去，“糖糖，选好了吗？”

卫行云脸如黑底的跟上，“卫应寒你够了，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卫应寒一点也不生气，还是笑眯眯的，只不过苍白的脸色让这个笑容变得有些病态，“我不是闹，我只是在思考，救不救人。”

“而糖糖是我的大脑，可以指挥我的一切。”

陆小颖觉得胃里直犯恶心，“卫应寒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你要捐自有你爸拦你，别把糖糖扯进来，谁要当你的大脑，有病。”

卫应寒免疫辱骂，对白棠歪头一笑，“糖糖？”

白棠被他喊得头皮发麻。

这不是在喊她的名字，这是在一声一声把她往深渊里赶，他想摔死她。

白棠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她在等白凛赶过来。

卫应寒开心的笑了起来，“做不出选择吗，看来威廉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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