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说完连忙闭嘴，小心地瞄了一眼白凛的脸色，果然，脸更臭了。

“好像是低血糖摔了一跤，伤口裂开了，手也扭伤了。”他小声补充。

白凛扯了下嘴角，想笑笑不出来，弧度僵硬，“恢复了这么久，摔一跤还要进医院。”

他语气嘲讽，还夹杂着怨怼和偏见，听起来颇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警员抿了下唇，没有应声。

其实他也觉得卫应寒弱唧唧的，看起来就不像个正常人，那脸啊，他死一个星期都没那么白，动不动就进医院，感觉风一吹就倒了。

白凛没有得到应和，也没什么反应，他就是心里不舒坦要泄火，凭什么白棠每次遇到这种危险的事都和卫家有关，专和他们犯冲不成。

“卫应寒那边查了吗？”他又问。

“查过了，最近半年的通讯和资金流向都没有异常，行动轨迹也很正常，没有可疑的地方。”

白凛抿唇不语，心情复杂凌乱，都不知道听到这些话心里是紧张还是松气，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谢谢，辛苦你了。”

“应该的。”

白棠失踪后的第二天，卫应寒进了医院，没多久，康尼等人知道了，蹲守医院的记者们也知道了，网上又奇奇怪怪的闹了起来。

[白棠失踪，康尼和卫应寒先后进医院，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黑脸]

[感觉今年的五角星好难啊，五月是陆小颖，六月是苏若和康尼，八月的威廉和卫应寒，九月更可怕，白棠、康尼、卫应寒都进医院了，心疼疼]

[不能细想，细思恐极，五角星是集体得罪了什么人吗？]

[今年到底是个什么年，五角星全都倒霉了，看得我都觉得晦气]

[卫应寒和康尼的情况都好一点，主要是糖糖啊，绑匪没人性，到底要干嘛，快把人放了啊！]

[卫应寒也算是医院的常客了，这次进医院希望问题不大，少了一颗肾，对生活的影响太大了]

[今天的新闻真的阴间，看得我觉得活着好难]

继卫应寒康尼进医院的热搜后，一个新的名叫“五角星倒霉年”的热搜又登上了热搜榜，网友们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用尽了自己的想象力，把今年编成了五角星十五年来最水深火热的一年，任谁点进去都要感慨一句：真晦气。

网友们一闹，康尼也知道了卫应寒住院的消息，康城去办出院手续，他则扶着墙去看望卫应寒。

卫行云对于康尼的到访有些意外，毕竟卫应寒一直和康尼不对付，康尼能来看望实在难得。他没表现出来，洗水果削水果，把他当成客人来招待。

卫应寒躺在床上，康尼坐在椅子上，两人中间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不过谁也没有动。

“你怎么了？”康尼先出声。

“手扭了，伤口崩裂。”卫应寒瞟了一眼缠着药膏绑带的左手，随口一问，“你怎么了。”

“头痛。”

卫应寒没说什么，他也在头痛，痛得连康尼的脸都有些看不清，不过看不清也不妨碍他知道康尼正时刻打量着他。

他没心思和他假装友好，干脆闭上眼。

“你的伤口为什么会崩裂？”康尼问。

卫行云见卫应寒没有回答的意思，接过话茬，“低血糖，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滚下去，把伤口压裂了，流了不少血，又缝了两针。”

“没有好好吃饭吗？”他干脆问卫行云。

卫行云一叹，“怎么吃的下。”

刨去警局和白凛，他们是压力最大的人了，白棠在他们的车上被人绑走，无论发生点什么他们都会很愧疚，尤其是卫应寒。

“我也吃不下。”康尼道。

卫行云仔细打量了康尼两眼，声低气短，形容枯槁，眉间一道细细的褶，说清了他所有的痛苦与忍耐。

“很疼吧，卫应寒头疼也是什么也吃不下，吃了就吐，只能等不疼了才能吃下一点，所以他胃也不太好。”卫行云道：“按时吃药，养两天就好了。”

“好不了了，医生说神经受损严重，好不了。”

卫行云愣住，“……怎么会。”

卫应寒睁开眼看着他。

康尼低头看着卫应寒，牵了下嘴角，“你的偏头痛，我大概要痛一辈子。”

卫应寒定定看着他，“神经受损可以恢复。”

“我的情况特殊，恢复不了。”康尼道：“以前不懂你犯病时的痛苦，现在却有些羡慕你的偏头痛。”

偏头痛能养，一般情况下不作死就能好久不犯病，有时候一年也就疼一两次，但他的养不好，只能等特效药。

卫应寒冷笑一下，“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现在连你的脸都看不清，你在嘲笑我吗？”

“没有嘲笑你，只是有些理解你的处境，糖糖失踪了……”

“够了。”卫应寒冷声打断，神色逐渐暴躁，呼吸也急促起来，“我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不要在我面前提糖糖。”

康尼置若罔闻，“你找她了吗？”

卫行云怕卫应寒激动起来扯到伤口，连忙道：“找了的，康尼你放心，我们都在竭尽全力帮忙找糖糖，要是有消息了一定会通知你们的。”

康尼对卫行云笑了一下，“谢谢卫叔叔。”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随后是门锁打开的声音，两名警察走进病房，对着他们敬了一礼，“你们好，请问是卫应寒和卫行云吗？我们是通嘉派出所的警察，针对白棠失踪案，有几个小问题要询问你们。”

康尼站起来，走到一边，却没有离开。

卫行云：“警察同志请问，我们一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