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因薛蟠外出,香菱便随着宝钗一道在大观园中住下,这些日子正拜了黛玉为师,每日琢磨着吟诗作赋,黛玉让她以“月”为题写诗,她便心心念念着,吃饭走路都不忘推敲几番,许是诚心感天,于梦中得了几句,兴冲冲的抄了给黛玉及姐妹们看,众人见了都夸赞意趣非常。
又有几个小丫头并老婆子忙忙走来,说来了好些姑娘奶奶们,尤氏的两位妹子李玟李琦,宝钗的妹妹宝琴,薛蟠的弟弟薛蝌,来时又遇到了邢夫人兄嫂与女儿岫烟,并凤姐之兄王仁,几家人聚在一起,倒是齐全。
来府中自然是要去拜见贾母的,众人在上房中互相见礼一番,黛玉见众人皆有亲眷,唯独自己孤身一人,有些强颜欢笑,冬凌见了,趁机凑到她耳边,将恒府来信之事禀明,黛玉寻了个由头离开,忙忙回了潇湘馆。
她见信中所言,香菱之母已进京,黛玉素来喜爱香菱性情人品,自然为她高兴,在回信中对香菱言语亲近,她知道香菱日后便是自由身了,然家中艰难,难以维系,黛玉思来想去,提出自己将香菱认作义妹一法。黛玉知世故而不世故,料想封氏此刻必定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敢耽误,又将回信送了过去。
恒兀早知晓,依黛玉的性子必会当天回信,便在府中等候,果然如此,他阅信后觉着这法子也不错,只是细细想来,还是有些不妥。
黛玉如今家境并不算十分让人畏惧,恒兀清楚,荣国府尊敬黛玉是因为两人婚约一事,然而未婚夫妻比起夫妻来差了许多,他不便太过干涉黛玉的事宜,香菱虽脱了贱籍,她无依无靠,薛家岂是好相与的?薛蟠那般横行霸道的性子,强抢民女如何做不出来?他也不是会看在黛玉面上罢休的人。
倒不如自己将香菱认作义妹,薛家不敢动他的人,日后将香菱接来自己府中,或是就近置办一处院落,黛玉能与她常来往不说,自己也能多护着些。
思及此,恒兀一面简略写信告诉黛玉自己的想法,一面命林安备轿去荣国府。
荣国府。
贾赦被废为庶人,又知道此事是恒兀督办,正在气头上,连面子都不给,只有贾政一人将恒兀迎进府中,贾政知道自己兄长做的那些事,并不觉得恒兀过分,只叹自己府中不争气,丢祖宗的脸。
恒兀坐在荣禧堂中,见贾赦不在,便对贾政道:“此次乃是有事来访,还请贾赦及薛家人并香菱姑娘前来一叙。”
他一向行事果决,荣国府在朝堂上也无甚权势,许多新闻消息都有些滞后,还不知恒兀已经将所有事处理完毕。贾政见他严肃,心下有些忐忑,命小厮去叫了人来,自己陪着恒兀在正堂等待。
恒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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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轻松,也有些无聊,便打量这荣禧堂中布置陈设,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匾额乃是先帝亲笔,对联也是东安郡王所书。
这般钟鸣鼎食之家,为何就没有好的子孙后代?姑娘一个比一个出挑,男丁却一个不如一个,恒兀有些感慨。
“大老爷来了,薛二少爷,薛姨奶奶来了。”外面下人来报,薛姨妈是寡妇,香菱是女眷,两人坐在屏风后避嫌,薛蝌作为唯一的男丁,随着一道来了。
贾赦对恒兀横竖看不顺眼,草草行了一礼就大马金刀的坐下,一旁贾政暗自皱眉,又因为是兄弟不便言语。后面进来的薛蝌倒是规规矩矩的一揖到底:“草民薛蝌,拜见大学士大人。”
恒兀对薛蝌第一印象还不错,这是个乖觉的,一点不像他哥哥,温声道:“薛公子免礼。”
眼看人都到齐了,恒兀摩挲着茶盏边缘,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来,是有事想告知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