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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慈府中过了半天,黛玉回家时恒兀已经先到了。
“德慈府怎么样?”恒兀原本在处理公务,见黛玉进屋,连忙上前替她换下外衣。
“我看那些孩子认字都不会,略讲了些。”黛玉头回有了当教书先生的感觉,有些新奇,眼睛亮亮的,“我以后还能去吗?等她们会认字了,我还可以给她们念书,吟诗作画……”
也许是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黛玉语气弱下来,偷偷观察着恒兀的反应,现在有谁喜欢让自己夫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出乎她意料,恒兀还是那样温柔的看着她,笑道:“我早就想过会这样,这是好事,我为什么会不同意?将王嬷嬷和如弦几个带着,你平平安安的我才放心。”
丫鬟们摆上餐食,黛玉见桌上又是些新鲜菜品,好些都是不认识的,有些无从下口。恒兀一面给她布菜,一面告诉她这是什么食材做法,对身体如何如何好,黛玉每种都浅尝一口,就饱了大半,采艾负责记下黛玉喜欢的菜品,交给小厨房的人,至于恒兀喜欢的?他早就吩咐下去以黛玉的口味为主,他自己是个不挑的,什么都能吃,务必让黛玉能多进些东西。
黛玉自从嫁来恒府,每日与恒兀一同用餐,而后恒兀去上朝处理公务,黛玉在府里看书写字,处理些家中事务,偶尔和香菱见面说笑,时常去德慈府中帮忙教习女孩们,时间过得也快。她还将自己的书册带去,让学习写字的誊抄下来,既练字又能诵读,时下誊抄的多是些常见的诗词论语,名家大作才是少见,黛玉此举让真心好学的女子都感激不尽,如饥似渴的学习着。
这日,黛玉刚起就忙碌着,指挥冬凌紫鹃准备东西,她之前就下了帖子,将姑娘们请来府中做客几天,贾母欢喜,把众人铺盖都收拾了些,临行前又嘱咐她们回来多讲讲黛玉的事,姑娘们自然是应了。
黛玉整理妥帖,又请来香菱,两人在府中翘首以盼,她们好久没和姐妹们分开这么久了,越发思念。紫鹃知道她心思,和冬凌早早在门外等着,见了贾府的车架,冬凌连忙来报,黛玉略坐一会儿,就见着紫鹃带着姑娘们来了,众人见了,自然一番行礼问候,这才亲亲热热坐在一处说话。
宝钗见香菱与当初凄苦的样子可谓是天壤之别,一时感慨的说不出话,仔细打量一回,叹道:“见你这样,就知道过得定然是好的。”
香菱原先在薛蟠身边苦苦挣扎,宝钗待她好,时常照顾,也是有几分感激的,二人悄悄说着话,黛玉也贴心的不打扰,自己与其他人说话玩,探春是个外向性子,忍不住道:“林姐姐不知,二姐姐要说亲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一处玩了。”
“说亲?是哪家?”迎春比黛玉大些,确实到了年纪,但是想到贾赦与邢夫人,从前有个爵位撑着尚且那样,现在贾赦没了官位,邢夫人没了诰命,能给迎春许什么好人家?
探春压低声音道:“我听凤姐姐提过一嘴,像是府里从前结交过的孙家。”她附耳过来:“我看凤姐姐的样子,那户人家……怕是不怎么好。”
凤姐知道孙家那少爷是个什么货色,料想贾赦多半是和孙家商量了什么,迎春那样温柔可亲的性子,如何经得起磋磨?凤姐心头不忿,也无可奈何,只得预备着。
黛玉看着迎春消瘦些的面庞,要是说从前迎春是和善,现在倒有几分像李纨心如死灰的样子,记下孙家,想等恒兀回来时问问情况,不能明说,黛玉只能故意说些下棋之事,想让迎春开心些。
叙过旧,黛玉又带着众人在府里游玩,天气正是温暖又不炎热的时候,各色花草也开了大半,走了一段,正好阳光明媚,姑娘们在一旁的亭子里歇息,采薇采蘋几个端了糕点过来,都是一小个的,一口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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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又不用担心弄脏衣裙,黛玉没什么胃口,只略用了一点,倒是有些口渴,又怕喝茶伤了脾胃,正想着,就见采桑采蓝端了小碗过来,每个姑娘一碗。
黛玉见又是新鲜玩意儿,好奇道:“这是什么?”
采桑解释道:“主子前几日寻了个善做小食的厨子,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法子,名唤百花春色,用加了沙蜜的米蒸作饭,再用水和法曲密封七日,做出来的又有酒香又不容易醉人,这是今日刚漉得的,特意给夫人和姑娘小姐们尝尝,主子吩咐了,虽说没有酒那般厉害,夫人也不能多进,适量些就好。”
众人都道了谢,探春调侃道:“这样疼人的林姐夫,林姐姐真是有福气。”她抱住黛玉的手臂撒娇:“快些让我蹭蹭,沾些福气,不说别的,有林姐姐一星半点的好运都够了。”
她们笑闹成一团,年纪最小的探春也忍不住,上去占了黛玉另一边,搂着不放,闹了好些时候才松开,用了些百花春色,又继续在府中游玩。
一直到了晚间,香菱留下一同用饭,恒兀忙完回府,只和她们问候一声,不多打扰,黛玉心里记挂着恒兀,晚膳没用什么,让丫鬟们带各人去各人的屋子,自己则是回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