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乔杉眉毛微挑脑袋乱转,“是啊,局座做事雷厉风行不喜拖沓,尽快上报也好,关系不少人升职加爵拖着下面的人就要造反,早点报好,我这边没问题已经准备好名单,就等马副站长提交。”
“站长客气了,”马国明放下茶杯轻道:“属下只是协助站长梳理站内工作,一切都是为党国服务,只要局座满意属下也就心满意足。还是站长尽快拿出名单上报,属下没有意见,会附带签字。”
陈乔杉眼皮狂眨,端着茶杯的手微顿,旋即静默喝茶,久久未开口。
马国明嘴角微微抽动,沏茶道:“前段时间我那侄子在橘子洲山买了几套别墅,说冬暖夏凉避暑胜地,安全方面得到很大提升,就算小鬼子的飞机来轰炸也找不到,很是不错。
我那儿子准备出国进修,房子虽好却空了一些,没啥人气。站长家里人丁兴旺,嫂夫人又喜欢清净,算是一处佳地,下午抽时间让贱内带嫂子去转转,若是喜欢就留在那里陶冶情操,物尽其用总比闲置的好,还请站长跟嫂夫人说一声莫要辜负贱内一片心意。”
陈乔杉手一哆嗦,心脏更是一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端着茶杯吹了吹浮沫,“你我相交数年,工作上相互扶持,生活上更是引为知己,有话自可明言。”
马国明有些失去耐心,急忙开口道:“褚文昊此子果然来者不善,本以为会安分守己,没成想居然唱空城计,实在可恨。这次来怕是非要把长沙站搅动的天翻地覆不可,实在不当人子。”
陈乔杉眉头微微皱起,“此话何意?”他是最烦褚文昊的,长沙站一亩三分地是他的领地,不允许外人胡乱插手。本来以为很识时务,看来又出幺蛾子了。
马国明没客气,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餐厅发生的事,愤恨道:“不就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嘛,居然肆无忌惮杀人,我那女儿跟江汉是同事,居然毫不顾忌给扣上日本间谍的帽子,扬言要屈打成招,意图牵连属下与我那侄子,实在可恨。人被其抓到宿舍,想必开始动刑,肆无忌惮,肆无忌惮啊,这是要拿属下开刀给站长看,怪长沙站招待不周,随意扣帽子。恐吓属下要是不配合调查就地正法,真是岂有此理!”
陈乔杉眉头皱成川子型,他虽不尽信马国明所言,却知道定有其事。
扫了一眼马国明:“你跟这个江汉很熟,还是马旅长跟江汉很熟,又或者令爱跟其很熟?”
“绝对没有!”
马国明义正言辞道:“只因约了女儿吃饭,席间碰到江汉来此,既然跟茜茜相熟就喊到一起吃了个便饭。属下第一次见他,我那侄子就更跟他没关系,茜茜倒是跟他很聊的来,经常在一起商讨怎么开展学科教育学生,纯属工作友情,没有丝毫其它感情可言。都是褚文昊故意攀扯,意图栽赃陷害,实在可恨。”
陈乔杉端着茶不紧不慢喝着,脑袋里乱转,“你想如何处理?”
马国明急忙开口:“褚文昊毕竟是总部巡查组长,警察也无权干涉,长沙站也管不到他,这件事就交给我那侄子处理。胆大包天居然随意恐吓长官,如果不教训一顿,这国军旅长岂不是成了摆设,只希望站长点两句莫要让长沙站掺和,事后出现误会就不美了。”
陈乔杉一时未开口,交给马芳年处理能有啥好结果,死活他倒是不在乎,就怕上峰追究责任。
要是真有牵扯,自己不管不顾,有失军统威严,毕竟明面上军统监督纪律,如今反了过来好说不好听。
但他也知道,在长沙军统很难有所作为,不要说监督审查,风言风语都不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平静道:“你去处理吧,我要马上去趟常德,那边有紧急公务,可能要待两天。”
马国明神色一喜,“既然站长有公务,属下就不打扰了。”说完起身告辞离去。
陈乔杉独自凝思片刻,慌忙起身打了几个电话后出门,“安排车,常德有紧急情报要处理。”
“是!”
宁致远出门后,回到办公室就接到褚文昊的电话,等听完所述,表情哪叫一个精彩。
等挂掉电话沉思片刻后,喊来秘书:“你去隔壁盯着,一字一句都要记下,明白吗?”
“是。”
等秘书出门,自己端着茶杯盯着二楼楼梯口,没过多久马国明一脸喜色的下楼,接着站长急匆匆下来。
来到窗户近前,看到两人各奔东西。
十二点四十分。
褚文昊居住的门前广场上停了十辆卡车,全副武装的国党士兵有一个连队,下车列阵。
马芳年站在前列,低声跟身边的警卫连长交代。而马国明则正在训斥程虎,脸色难看道:“你是谁的兵,居然敢袒护外人,马上带人离开,今天的事跟长沙站没关系,不要招惹是非。”
程虎根本不怕他,大咧咧道:“马副站长说错了,属下正在抓日本间谍,召集下属过来也是怕让其跑掉。请马副站长指示,是不是可以容忍日本间谍逍遥法外而不管不顾。”
“混蛋!”
马国明脸色铁青,就没碰到过这么不懂事的主,这话我能说吗?你有没有脑子!
“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