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触他的唇瓣很冷,离近,都能看清对方长的眼睫,像水底悠悠晃晃的水草,水藏着月光,隐着危险。
霍佑青眼眶盈着的泪水遽然滑落,他很用力地擦擦唇,又深深地抿唇,手指向脸颊一摩挲,将泪痕抹。
戴亦莘的话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无望,也许他才是科学课上琥珀里的蝴蝶。
再怎么挣扎,最终的结局也是被困在琥珀里,变成被人观赏把玩的看似栩栩如生的标本。
霍佑青扭开脸,将面容完全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你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如果摆脱不你,我会选择结束我自己的生命。”
像是猜到戴亦莘要说么,他又将脸转回来,“回到十八岁那年,结束我的生命,你阻止不我。”
他早就想亡,可表哥已经失舅舅和舅妈,如果他也不在,表哥会怎么样呢?
但如果回到十八岁再结束生命,提前跟戴亦莘纠缠的九年划上句号,一切也许将大不一样。
十八岁那年,舅舅和舅妈有遭遇车祸,表哥也不需要独挑大梁。他们会他的难,但他们还有彼此。
戴亦莘眉眼微动,像是不理解霍佑青的话,或说他不明白霍佑青的选择,他低声问:“么?”
“么你要问我么?”霍佑青讽刺地笑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戴亦莘,“你有心理疾病,所以你永远不懂我的想法。你爱我,所以我身边不能有其他人,也许我还要觉你宽容,至少你留下表哥在我身边,但我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你,我表哥交的女朋友是不是你的人?”
戴亦莘有否认,他垂下眸,握住霍佑青刚擦眼泪的手,使手指贴住自己苍白无血的脸颊。他好像把自己当成动物,而霍佑青是饲养动物的主人,指腹在冰凉的皮囊上游离,一恍惚像是在『摸』一条蛇。
霍佑青刚想将手抽回来,就到戴亦莘说:“我知道错,我也后悔,可我……”他顿顿,“时常控制不住我自己。”
眼眸抬起,偏淡的眼珠窝在乌黑水草中,像极光艳诡丽的琥珀。
“你总是离开我,你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我很嫉妒他们,嫉妒他们能到你的笑容和宽容。”
那年他在机场到霍佑青回来,被带回的时候他很想霍佑青,困在一个连翻身都难以做到的笼子里整整七日,一字一句向父亲阐述自己罪恶的时候,他也很想霍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