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端着粥碗,心思却全都在余娇身上,她自醒来后的转变实在太过明显,种种行径与从前判若两人,实在叫人心生疑惑。
不多时,余娇就端着一个小碗回到了堂屋,放在了余启蛰的面前,碗里是从灶房腌咸菜的罐子里捞出的萝卜条。
“快些吃吧。”余娇说罢,不待余启蛰反应,便回灶房洗刷锅碗去了。
喝完一碗粥,余启蛰并未动馍筐里的那块馍馍,端着去了灶房。
余娇正在弯腰刷锅,纤瘦的身影与从前一般无二,余启蛰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宋氏在一旁的扇着火炉煎药。
余启蛰将馍馍和咸菜送到了宋氏面前,“娘,你先吃点东西,我给爹煎药。”
宋氏摇了摇头,“娘吃不下,你多吃些。”
余启蛰身子一向孱弱,胃口并不好,他将馍馍和咸菜放在了一旁的案板上,知道他爹又生了病,他娘心里不好受,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便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灶房。
余娇已经将锅碗刷洗干净,回身从宋氏手里接过了蒲扇,笑着道,“宋婶,梦山叔的病真没什么大碍,他这内伤引起的急热,发出来就好了,若是一直藏而不发,才是大隐患!这馍馍是五哥儿特意给您留的,您赶紧吃了,别梦山叔的病好了,您倒是又病倒了。”
余娇语调轻快,言辞轻松,宋氏听了这一番话,心情也跟着轻快了许多,倒是拿起了馍馍吃了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改口叫叔婶了?”宋氏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余娇的称呼,先前余娇给余梦山瞧病的时候,她一心都在余梦山的病情上,根本没注意到余娇喊的什么,如今方听进耳朵里。
余娇笑了笑,“就是个称呼,怎么喊都一样,您和梦山叔都是好人,我心里和你们亲近着呢!”
宋氏也跟着笑了起来,“怎的病了一场,你这丫头嘴巴也变甜了,叔婶也成,随你想叫什么。”
吃完馍馍,宋氏也没闲着,往大锅中倒了一桶水,想要烧热水给余娇洗澡用。
余娇不忍她再操劳,笑着唤道,“宋婶,您别忙活了,梦山叔的药煎好了,您快端去给他服下,热水我自己烧就行了。”
余娇将药罐里的药汁倒进了碗里,递给宋氏。
宋氏到底担心着余梦山的身体,从灶下站起身,擦了擦手,接过药碗,“等你梦山叔喝了药,我把浴桶搬茯苓屋子里,你好好梳洗。”
余娇点了点头,宋氏离开后,她去了灶下,添柴烧水。
这个时候,余娇倒是有些庆幸,前世小时候爷爷一直带她住在荒无人烟的山林,劈柴烧火做饭,样样都没落下,打小就做,她才能这么快适应余家的生活。
余娇刚烧好热水,正打算提去东屋,三房赵氏突然出现在灶房门口,鄙夷的看了余娇一眼,颐指气使的道,“热水我要用。”
说完,就去夺余娇手中的木桶,余娇避开,提着半桶热水,往灶房外走去,边道,“您要用热水,自己去烧。”
赵氏是存心找茬,余娇自然不会退让。
赵氏心底的怒火登时被点燃,“贱丫头,这热水我说要用,你没听见?快给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