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深深,有人倚壁而立,神情变幻莫测,久久不能平静。 “葬花吟。”余启蛰重复念了一遍,眸光温煦如水的看着余娇道,“衬景衬情,有心人会知晓你的心意的。” 余娇点头,望着空中,当初她与素荷相识便是因在江上听了她一首琵琶,而今唯有以一曲琵琶相送,安抚亡魂。 “好了,我们去医馆。”余启蛰见不得她伤怀,将琵琶从她怀中拿走,递给蒹葭,牵这余娇的手起身,想带余娇出去走走。 蒹葭收起琵琶,乐的见两人独处,便拉着白露留在了府里,没有跟去。 余娇被余启蛰牵出了门,两人 走在青石巷里,秋后的暖阳笼在身上,静谧而又和谐。 不期然抬头,就能触碰到对方的目光,余娇看了眼两人缠绕在一起的手指,心里说不出的踏实欢喜,有一种恍然间好像过了很多年,他们一直都这样心意交织,相携相伴的错觉。 “以后每日我下值了,都陪你出来走走。”余启蛰看着她说道。 余娇眼睛里流露出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傻不傻?”余启蛰淡淡笑着,声音却难掩宠溺,“你从前用过晚饭,就爱在院子里散步。” 余娇知道他说的是在青屿村时,那会儿她总觉得有许多不如 意的地方,可现在回想起来,也有很多珍贵的时光。 最让她动容的是,从前的那些芝麻粒大的习惯和小事,如今全盘都被余启蛰妥帖的收藏在心上。 “余启蛰。”余娇晃了晃他的手,唤他的名字,笑容明媚清亮,“我好开心啊。” 余启蛰将她的手牵的更紧了些,应了一声。 两人走到巷子拐角,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程英穿着暗红色的常服,虽长身玉立,但那张阴柔俊美的脸上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复杂,他没看余启蛰,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余娇一个人的身上。 余启蛰几乎是在 看见程英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半个身子遮挡在余娇身前,面容沉静的拱手道:“程掌印。” 程英没有理会他,隔着余启蛰看向余娇,好半晌都没有作声。 他的目光深沉而又复杂,眸底好似藏着意外震惊和不知所措,余娇被这个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朝他见礼道:“义父。” 程英听到她的声音,好似一下被惊醒了一般,竟有些慌乱的收起视线,可又忍不住去看她。 “你……”程英几次启唇,唇齿都有些发抖,终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到最后,他仓皇转身离去,身影狼狈局 促。 余娇有些莫名,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方才程英的眼睛很红,那个不可一世手眼通天的程督公,似乎差点就要掉泪了。 “我没看错吧,刚刚是程督公?”余娇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口,朝余启蛰喃喃道。 余启蛰皱了皱眉,程英的异样他自然也看在眼里。 “该不会是宫里出什么事了?”余娇有些好奇,什么事能让程英那种人这般动容。 余启蛰摇了摇头,“宫里无事发生。”他刚从宫里回来,明正帝就算不信任程英,想要培植他分散程英和申添手中的权柄,却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动摇到程英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