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认不出这是什么类型的船,只看到甲板上有扎眼的血迹存在。
虽然看不到死尸,但凌乱的血迹证明着曾经发生在甲板之上的争斗。
那些血迹从甲板蔓延到舱室入口,并消失在舱室的黑暗之中。
似乎是因为海上潮湿的原因,这些血迹并未完全干涸,现在看起来仍是粘稠湿滑的样子。
视线继续前移,陈庆看到了船只的前舱——就在他所在船楼的正对面,甲板的另一边。
视野至此,甲板之上一览无余。
长达百米的黑色烧漆甲板跃然视野之中,甲板的前后两端连接着前舱和船楼,其间八根巨大的桅杆之上,土黄色的风帆合拢。
‘风帆合上了……这艘船现在应该是顺着水流航行?或者抛锚了?’
‘前舱在船的另一边,我如果要去拿药,就要穿行整个甲板。’
夕阳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陈庆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意识到自己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在阿笙的房间里苟一晚上,等阿笙稍微恢复点神智,想办法从她嘴里套出更多信息,再做打算。
这个选择的缺点很明显了——阿笙的衣柜连接着船只内部的密道,之前的那些倭人怪物很可能会在太阳下山之后回来。
陈庆相当怀疑,那脆弱的衣柜能不能挡住怪物的一刀。
如果阿笙清醒着,还能带着他从密道逃走。
可阿笙现在昏迷了,他没办法使用密道。
等到晚上,陈庆即不敢呆在这间房子里,又不敢出去接触月亮,万一倭人怪物来了,他和阿笙必定要被双杀。
第二个选择,是在太阳下山之前,前往前舱,找到阿笙的药。
只要让阿笙清醒过来,就能得到更多关于船只的信息。
再加上故事点数的帮忙,陈庆认为自己甚至能够搞清楚这艘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有三分之一消失在海平面下的夕阳,咬了咬牙,脖子一梗。
‘娘的!拼了!’
阿笙的房间被从外面反锁着,陈庆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阵冰冷海风拂面而过,陈庆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沿着楼梯下了船楼。
周围除了海风之外没有其他声音,所以鞋子倾轧木板发出的刺耳声,每一节拍都像是倾轧在他的心口上。
直到下到甲板上,脚步声才轻了些。
这些甲板是烤了漆的,在避免水汽浸润的同时,也减小了鞋子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他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从甲板中央猫着腰向前舱方向走,尽量避免踩到血迹。
短短百米的路程,像是过了几十年之久。
由于心神紧张,陈庆不由自主的向甲板外看去——因入夜而起的浓雾遮挡住了视野,甚至连夕阳的模样都几乎看不清楚。
夕阳的光线被浓雾遮挡,他的视野因此更加昏暗,恐惧感让他疑神疑鬼,仿佛不远处甲板之下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别特么药没拿到,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
陈庆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来自疑神疑鬼的恐惧感顿时被疼痛抵消了大半。
他能从周围环境中唯一确定的是,船只现在是原地不动的。
或许是因为大腿上的疼痛感不断刺激大脑,使恐惧感没有可乘之机,陈庆一鼓作气向前进发,直到行至前舱入口的桅杆前面,他才重重松了口气。
抬头向前舱入口看去,陈庆刚要抬腿,却看到前舱入口的阴影中盘坐着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那是个倭人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