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陈庆的视野中,那只手腕之上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梁五爷背对着陈庆,陈庆只能从镜子中看到梁五爷的表情——浓重的厌恶中夹杂着一丝恐惧,这些情绪扭曲了绝美的脸,在寂静中让整个船舱中的气氛更加诡异。
只见他蹲下身,从床底抽出一只箱子来。
陈庆看着那箱子,浑身一震。
‘之前竟然忘了搜床底!’
梁五爷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连开了三把锁,才将箱子打开。
箱子被打开的一刹那,陈庆差点吐出来。
那是一整箱的人手!
梁五爷神色阴沉,从床底摸出一把菜刀,将手放在箱子边缘,咬住头发,额头之上青筋寸寸。
只见他神色狰狞,抬高菜刀,朝着手腕处一刀切下!
“噗……”
意料之中的入骨声并未出现,这一刀仿佛切在豆腐上——
腐烂的手掌却轻而易举的被切断下来,掉进箱子,落入手掌堆里。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断腕处并没有流血。
梁五爷明显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陈庆甚至看到了镜中的梁五爷频繁的翻着白眼,几乎就要疼晕过去!
他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喘着粗气,用颤抖的另一只手把黑底白斑手套戴回断腕处,锁上箱子,将箱子推回床底下。
艰难的躺回床上,他终于松掉了嘴里咬着的头发。
整个过程,陈庆大气不敢出一口。
‘真特么狠……’
这看似美娇娘的梁五爷,竟是有断腕之勇的壮士!
一时之间,陈庆开始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否有实现的可能。
‘拿这种人的东西,比虎口拔牙难多了……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陈庆正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忽然从衣柜的缝隙看到梁五爷有了动静。
衣柜之外,梁五爷似乎缓过劲来,他缓缓坐起身,穿上外套,来到书桌前。
刚想坐下,整个人忽然愣住。
他拿起火折子,将火折子颠倒了一下,才放在桌面上。
衣柜中,陈庆心中猛地一颤。
‘不好!我把火折子放回去的时候弄错了方向!他发现我了!’
一个念头的时间,梁五爷已经转过身,面朝衣柜。
‘他知道房间里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衣柜……’
陈庆大气不敢出一口,手中的备前长船已移到了面前。
梁五爷切断自己手腕这件事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以至于他脑袋里也不再思考梁五爷是否是主线剧情相关的关键人物,更不再思考自己和梁五爷之间的敌对关系是否会影响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他下意识把诡异如非人哉的梁五爷看成了敌人,内心勃发的巨大恐惧感让他凶如猛兽。
梁五爷离得太近,陈庆已来不及退入厄难鬼道中,激增的肾上腺素影响了大脑的思考,导致脑袋里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如今只有前进,才有一丝生机!
只等梁五爷打开衣柜的门,他就拼命一刀刺过去。
梁五爷几步就来到了衣柜前,他看着衣柜的缝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庆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备前长船距离梁五爷的眼睛只剩五厘米。
忽然,船舱门外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