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爷明显不想多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简单的来说,就是当年五峰船主卖到倭国的那批军火成了大问题,现在倭寇要打仗,需要钱——不是银子,是咱们大明的永乐通宝。”
周彦昌呵呵冷笑:“打仗?你说的是倭寇村战吗?”
梁五爷不以为意:“弹丸之地,小国愚民,有了两杆火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也算正常。”
周彦昌看了一眼舱门的位置,耳朵微微动了动,竟是听到了风里带来的声音。
“张天师马上就到,这次的会晤就到这吧。”
话音落下,船舱外的回廊里已响起了错乱的脚步声。
梁五爷用几秒钟调整好措辞时,一脸麻子的张天师已经出现在了舱门口。
‘又免不了和这泼皮一番扯皮。’
梁五爷心中这么想,但嘴上依然说着敬语,抱拳迎了上去。
……
……
片刻之前。
陈庆坐在无色色的八圣道中,大口喘着粗气,却不是因为恐惧,而单纯是因为紧张。
“草!”
他在片刻之前鱼叉临头的前一瞬间飞快后退,念出了“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虽成功回到了八圣道,但剧烈的紧张感依然让他精神疲惫。
草……草……草……
他的声音回荡在八圣道中,不知传到了多远的地方。
‘一定是梁五爷和那个周彦昌通了信,他才知道我藏在衣柜里!’
陈庆脑袋里面已经想明白一切。
‘梁五爷一直背对着我,他一定是在说话时对那个周彦昌做出了暗示性的表情。’
‘该死的……周彦昌也不像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莽撞痴傻,他甚至知道用关键信息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面前的暗门已经坍塌,乱七八糟的杂物混杂着断裂的木板,结结实实堵在暗门另一边。
‘奇怪,之前没在衣柜上看到杂物来着,这些杂物是哪里来的?’
陈庆看到,堵住暗门的杂物乱七八糟,除了酷似船上伙计身上的棉服之外,还有断裂的矿镐、生锈的提灯、卷了刃的武士刀、腐烂的鱼干、明显被水浸泡过的黝黑矿石。
面对这些完全不会出现在一个场景的事物,陈庆脑袋里有些乱,根本推断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梁五爷为什么会在衣柜上面堆积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八圣道本身诡异莫名,不能用常理来揣度,这些东西……或许并不来自船上。’
不来自船上,还能来自哪里?
陈庆完全想不明白。
此时此刻,陈庆的内心除了疑惑之外,还有恐慌。
因为他不但没能拿到存放逃生船的钥匙,还忘记了回去的路!
‘来的时候顺序是啥来着……’
陈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之前在衣柜里的情形太过紧张,以至于他精神极度紧张,把阿笙教给他的八圣道走法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