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听的压力山大,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曹昂安慰道:“没你想的那么难,教育垄断早就被打破,如今士族建校的目的只有一个,盈利,士族赚钱的方法很多,不会在盈利并不是丰富的行业跟朝廷死磕,你的压力比我当面跟陈纪那老家伙死磕的时候差远了。”
“此事我跟庞尚书商议过,原本打算自己干的,最后想想还是让你练手吧,你已年过三十,也该加点担子了。”
“儿子你要知道,权力和义务是相互的,有多大权力就得承担多少义务,反之亦然,能承担多少义务就能享受多大的权力,李悝,吴起,商鞅,这些改革家哪个不是顶着整个士族阶层的压力迎难而上的,此事若成,你的威望必然大增,对将来掌控朝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曹晟双眼放光,当即拍板道:“爹你放心,孩儿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然后又试探问道:“那二弟……”这个弟弟他向来都是很顾忌的,万一这小子趁自己与士族交手之际拉拢士族勋贵,或者士族勋贵不满自己主动投靠他,麻烦很大啊。
曹昂瞪了儿子一眼才笑道:“老二最多在长安待七天,七日之后还不滚蛋我就送他滚蛋,实话告诉你吧,储君之位我从未考虑过老二,就算你哪天被废,为父心中的替补也是老三,甚至老四那个混蛋。”
曹晟诧异的问道:“为啥啊,老二比我可聪明多了。”
曹昂骂道:“他的聪明用错了地方,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钱,对百姓缺乏最起码的同理心,老二就是个妥妥的资本家,大魏交到他手里只会富者越富,穷者越穷,如果那样,大魏国祚就进去倒计时了。”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国君心中必须装着百姓,无视百姓的君主是没资格做君王的,就算坐上大位也得被人推翻,在这点上你小子做的还算不错,为父勉强满意。”
“知道守业为什么比创业更难吗,因为创业面对的是外人,撸死袖子干就是了,守业面对的是自己人,很多还都是昔日战友,有人情面子搅和其中的,但不能因为难就不干。”
“回顾历史,很多朝代灭亡的原因从建国那一刻就定下了,一来制度老化,二来君王缺乏历练,缺少威望和手腕,只能被权臣牵着鼻子走,所以想要延长大魏国祚必须从为父这里下功夫,到了下一代,下下一代,很多东西便形成祖制,想要改变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如今天下一统边境安定,正是内部改革的好时候,你爹我威望虽然不高却也压制的住朝堂,你不必有太多顾虑。”
曹晟听的热血澎湃,起身拜道:“孩儿明白,绝不让父皇失望。”
说完就要离去,曹昂再次喊住指着桌上奏折说道:“事情干完再走,我回去歇会。”
曹晟:“……”怎么还得干呐。
太子殿下目送老爹离去,这才走到桌前坐定,拿起奏折开始工作。
大魏如今的疆域远超秦汉,且都是朝廷直管,很多事都得朝廷拿主意,奏折垒的跟山一样,这还是中书省筛选之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中书省的工作量有多大。
曹晟随手翻起一本,竟是瀛州刺史王祥状告前任刺史曹安民的,现在的瀛州遍地都是曹安民的儿子和女婿,这群人掌握着瀛州所有产业,对王祥这个外来户不太感冒,搞的王刺史的工作很难开展。
王祥在奏折中列举了曹安民一家十大罪状,不是因为曹家只犯了十条,而是奏折太小写不下了,数落完曹安民的子孙,王祥隐晦提出能否将曹家一部分人迁往内地,有这群人在他的工作没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