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回走,直奔到最初赶来追杀他的那波人面前,李六郎才拉住了马儿停下来。独自跳下马,走到先前沐烟雨躲藏的石头前方,蹲下身子捡起一枚飞镖。沐烟雨坐在马上,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是要做什么。
她问他,“怎么了?可有什么异常?”
李六郎从怀中掏出捡来的那枚暗器,与手中那枚飞镖一对比,一模一样。他转身将两枚飞镖拿到沐烟雨面前,“你看,这枚是刚刚那人想暗伤你的那枚暗器,而这一枚是他们与我打斗时投来的飞镖,可这两个一模一样!”
沐烟雨见状也是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多想,李六郎便已走到被捆的那几人面前,俯身询问,“虽然你们不能言语,但此刻只需对我提出的问题点头摇头以表对错便可,否则我也给你们下毒,让你们在此地绝望而死,懂吗?”
一人听此,瑟瑟发抖,慌忙点头。
他便问道,“你们与方才那伙人可是一起的?”
那人猛烈的摇头。李六郎又问,“那么你们是想来杀这位姑娘的?”
又摇头。
“那便是来杀我的?”
那人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李六郎回头朝沐烟雨看了一眼,神色复杂。又继续问,“你们既不是一伙的,为何使用的暗器是一样的?”
那人看着他摊开的手中的两枚飞镖,眼神却是惊诧,他又摇头,表示自己的确不知。李六郎搜了几人的身,也没有翻出能表明他们身份的物件来。为了不再耽搁时间,他还是起身上了马,准备先带她治了伤再回头研究此事。
二人又回头往百灵镇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二人都沉默不语,心事各异。近来发生的事情真是一团乱麻,老宅被翻,林长逸另娶,途中被追杀,两拨人的目标不一,却又偏偏是他们二人,还出现在他们独自外出时。好像事情各不相干,但李六郎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一些必然的联系,就是不知如何从中抽丝剥茧,将问题理清。
但他又想,即便是因为以前那些事,有人或许察觉他还活着,想要灭口,可沐烟雨为何被扯进来了呢?
想得太多,心中烦躁,为不影响她的心情,李六郎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只专心的赶着马儿。只是她不知,沐烟雨也与他有着同样的疑惑,二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约半个钟头,李六郎与沐烟雨终于来到了百灵镇。
镇上虽比不得十陵府繁华,却也比孟哥所在的小村子热闹得多。二人皆下马步行,李六郎拉住一小哥问道,“听说这百灵镇有一治伤特别厉害得大夫,小哥你可知道这大夫的医馆在何处?能否为我们指个路?”
那人将李六郎上下打量一番,问,“是你治伤?”
李六郎摆摆手,“不是,我这是陈年旧伤,早成疤了,治不好了。我是想带这位姑娘治伤。”
那人再瞧了瞧沐烟雨脸上的伤,撇开脸,晃着胳膊道,“就这姑娘这伤,邢大夫是不会给治的,你们还是别去了。”说完便要走。
他一把将小哥拉回,疑惑道,“为何不治?可是不好治?女子脸上可不能留疤的。”
那小哥无奈回头答了一句,“哪里是不好治,是根本入不了邢大夫的眼,他老人家最喜欢治一些普通大夫难以医好的伤,就说你这伤吧,他可能还有点兴趣,这姑娘……能给开瓶药就不错了!”
听他这样说,李六郎也是喜出望外,不管他愿不愿意治,至少沐姑娘脸上的伤是绝对不会留疤的了。不论如何,先找到那邢大夫的医馆再想办法。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哥,“那便去治我脸上的伤,劳烦小哥带个路!”
见着李六郎确实诚心,他便伸手接了银子,在手中掂了掂,随即揣好银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顺着街道的主干道一直往前,见到一个十字路口往左走,再走过一座桥,桥头右边便是邢大夫的医馆。那小哥将他们带到此处,便又上了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