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这样剧烈蹦跳,舞伎不由自主跟着前倾,眼看就要滚下马头。千钧一发之际,沈劲松已翻身上马,也不见怎样高妙功夫,平平常常地一抓缰绳,一挽舞伎纤腰,勒住马势之余,猿臂轻舒,已将舞伎送到平地。
“别再为难她。”他话说得平易,但他这样稳稳跨坐在那凶神般黑马背上,背倚春雷滚滚的倾覆乾坤,肃杀气魄又岂是一群纨绔子弟生受得住的;个中机灵鬼又道这人是从白龙侯主帐里走出来的,无论是那小霸王的爱妃还是爱将,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当即小鸡啄米似的乖巧点头。
看似皆大欢喜,只有黑马很生气。
它本来打算认背上这人做主的。人相马,马也相人。可训马就跟调情一样,趣味在“你想上我我不给你上”,结果这人随随便便就骑上来,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害得它都没戏份了。
它愤然一声大叫,向着北面荒野撒蹄狂奔。
此时北方天空乌云正如横贯天地的巨城般迅速推进,紫色雷电乍现如巨龙爪尾,飞沙走石,狂风不止。
沈劲松暗中叫苦不迭。
他几月来宅在帐里,又时常被玉尘飞拖上床,穿衣风格越发随便,这时也仅披了件及踝的玄色外袍,乍一看倒也衣冠严整,意甚庄重,其实连件亵裤都没穿。
这样骑马奔驰,便是饱满的阴/阜直接磨压着肉股筋埋的马背,马也蓄意给他苦头吃,专挑崎岖嶙峋的碎石路,上下前后地坎坷颠簸。
……
在暴雨前夕充满预兆的死寂中,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急促压抑的喘息。
紧接着豆大的冰凉雨滴砸在颊边,瞬间暴雨倾倒如天漏。天地黑茫茫,伸手不见五指。狂风疾雷似要吞卷洪荒,暴雨如怒涛迎面打来。他连眼睛都睁不开,纵然竭力控马,却不知来路,不见归处。
羯鼓疾催的点地雨声里,忽而听到一声厉喝:“给我停下!”
玉尘飞白马白衣,渐渐与他并骑而行,似乎雨脚都避让他的风华般,只在他肩上发上滢滢勾了个轮廓,如晶明优昙一现。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玉尘飞如白鸟振开明亮的纷翩羽毛,袖摆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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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已矫捷地翻到沈劲松身后,悍然接过缰绳,硬生生将马的奔势掉了个方向。
“前面是沼泽,死了都没法给你收尸!”殷殷雷声里,玉尘飞伏压在他耳边气急败坏吼道。稍微解气了,又道:“哪里不舒服?怎么连马都控不住?”
“……”沈劲松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他眼神迷朦的情动神色玉尘飞岂会错认,迅速猜到他衣下是什么情状,即便不合时宜,也立马跟着心思浮漾。
……
风骤雨狂里,他被束缚在玉尘飞怀里,任由挞伐和眷爱。
早已不管何去何从是生是灭,只在天漏地卑飞电星悬的暴雨荒野里恣意**,形同蒙昧野兽。
整面世界都在泛滥,都在流逝,似打翻的满盘棋,如纷裂的五十弦,沈劲松颠起又坠落,反反复复,灵魂早已出窍,肉身仍牢牢锁在那带给自己无尽欢愉的**上。
汗是热的,雨是冷的。他里到外都湿透了,汗如雨下,涕泗横流,所有的孔窍都在出水,都在被浇灌。
当真是,****,水**融。
暴雨来得快收得也快,白云在天,晴空如洗,春风疏凉,春光和暖。
玉尘飞信马由缰,仍在温吞地进出着,此时相较生理快感,更强烈的是一种从天地之初就紧密相联的亲密感。
沈劲松闭着眼,倚靠在玉尘飞怀里,与他十指紧握,眼睫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泛着虹光,被一一吻掉。
马儿似乎在爬坡,过了会玉尘飞柔声笑道:“睁开眼看看。”
光风似泼里,无边无际的芳草甸青翠湿润,白旃帐篷和雪白羊群如茵茵大地上的云,天边数道横跨穹庐的虹桥,恢弘绚烂,宛如神话。
沈劲松想,往后余生靠这一天、这一刻也能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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