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我们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帝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问问自己的内心或者周围的环境——我想,无处不在的场可能很快就能从其他领域与你们互相沟通,加上他们那独特的感知,你们应该能够更进一步理解为什么现在我们需要做这些。”
“场生命们已经快要完全恢复了?帝国网络不是说一号场生命的损伤极其严重吗?”
“很幸运,第十四天区的皇帝灵魂本身虽然受伤,但是作为约束基础核心的那块实体在漫长的历史中保存完好,这意味着场生命的本体没有受太过严重的创伤。而现在帝国稳定下来之后......据说现在的帝国环境已经无法跟之前最鼎盛的时期相比,但是随着生命的恢复和设施的恢复,整个帝国很快就会遍布各种各样的场,而场生命可以说在绝大部分生命或者是设备创造的场内都能存活下来。”
“那么,场生命与实形生命彼此之间的兼容和异常状况下的排斥、耐受和抵抗……”
“这些都会有其他的小组、团队、联合任务联席会议等等临时研究组负责完善——像我们这样的研究组全帝国到处都是,我们一起构成基础,而我们上报的问题……最大甚至可以直接递送至天区皇帝,甚至是皇帝议会那里进行判断与处理。”
“这似乎的确与历史中的绝大部分时刻都不一样……”
“曾经也有这样的时刻,但是……”
……
“模因扰动?信息病毒?”
“是的,多元宇宙之中实际上可以说遍布着相当数量的这一类存在,或者说,按照我们的标准来判断,虚空中有相当数量的自我增值信息符合有关判断。”
“遍布……如果是这些样本的话,那么虚空中的确存在着无以数计的这样的存在,但是这也……太惊人了。”
“毕竟,我们这一整支行动队伍可以说是整个帝国当前规模最巨大、观察与交互范围最广泛的一支整体行动组。我们以后很有可能专门成为一个部门,直接对皇帝议会和整个帝国负责……”
这个世界曾经漂浮着无以数计的缎带,但是现在,它们已经被尽数删除,整个世界的内部被净空。除去世界回路始终座、空间稳定阵列和遍历筛选设备仍然生效外,这里可以说再无其他的“活物”。
所有的“活物”都被关在盒子里,而这样的盒子在这整个世界数百亿光年的太空中无数不在,它们被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码放起来。形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立方体,一堵似乎要填满世界起始和世界尽头的伟大墙垒。
“这些都是模因,也可以被称为扩散性信息病毒。目前看来,这里的所有样本对于我们而言都是无害的,但是我们必须要注意,这些东西的存在代表着这些东西有可能会出现某些极端产物——目前已经出现过极端产物了,最开始,有一些种类的信息我们根本无法回忆起来,我们是通过叙事网发现它们的踪迹与运作形式的——还记得吧?”
“记得,对于我们而言,它们能够生效本身就已经足够引起我们重视了——即使我们衰弱了很多,也都是以晶能为基础来衡量的,但是它们却能够使得我们失焦……”
“这也正是值得我们研究与提防的部分,12-4-k443。”卡文瑞尔的影子看向了正在说话的两个人,“目前我们现有的资料已经可以对它们做出划定——它们属于逆模因,认知丢失形信息,它们作用方式与模因相反,但是同样具有相当高的扩散能力,你们的说法很对,帝国很快就会成立相关的专业部门用来检验和处理它们。”
“你们的很不错。”
“我们应当如此。”
“……要做的可不止如此……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提防一些可能的内容……”卡文瑞尔的投影重新开口,只是这一次,卡文瑞尔作为一个帝国个体,在向所有的同类研究者们发出通告并给出了示警。
“虚空中会自发创世纪,但是从虚空中衰变出的可能实体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它们绝大部分可能一诞生就会直接重新回归虚空,幸存下来的绝大部分可能对于我们无害,但是一旦有足够复杂、恶意与敌意足够明显的巨型模因组出现,它们很有可能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特别是如今帝国网络已经如此复杂。我们必须尽早开始准备……”
“……但愿还不晚。”
最后一句话,卡文瑞尔将其留给了自己。
数千万年前,那场可能搅动虚空的战争中,自己还是保留了一部分记忆,或者说,可能是维斯瑞凡陛下给自己重组时加入了一部分记忆……
九层血色长天中,似乎出现过一个不同寻常的怪异结构,那结构就好像拥有生命一般,它似乎无限扩展过,不知道应该说那是本体扩散了,还是说它也有自身的影响范围和影响强度……
那是一个位于五秩和六秩之间的结构,那个时刻里,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将它记录下来。但是,从某些散发出的感官来看,它的结构极端复杂,自己甚至可能做不出它的投影与独立感受。它似乎极端暴烈,具有相当程度的敌意,它似乎夹在第七层与第八层天空之间……
“那会是什么……?”
一连串失败的回忆使得卡文瑞尔的压力有些上升,这样看来似乎再思考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并且现在来看,帝国本身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来面对异常和未知的虚空中的种种可能,而其他的担忧……
卡文瑞尔已经确定了自己准备进行放逐的所有思考线与记忆。
那个东西好像远非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简单,它蕴含的扭曲和暴烈可能超乎想象。并且,自己的眼睛自己应该还是信得过的——那东西好像只是某些更加难以估测的存在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侧面?
目前来看,还是不再去想比较好……如果那真的是某个,或者某些巨型模因,而它们要是自身又足够复杂到极有可能拥有属于它们的智慧,自己现在的所思所想都有可能成为其扩散的跳板……
……
“对于历史部分,我们的研究和弥补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趋于缓和与完善,我们部分整理出了文明过往的某些历史线,并且我们在不进行改动和模糊的情况下尽可能优化了我们的记忆与细节——历史作为堆叠至现在的“信息地层”,它们本身也具有活化塑造能力……”
“有必要做出一些提醒和提示,或许在那个时候大家对于世界和虚空没有清晰的认识,以及那时的我们可能对于虚数技术和叙事理念也不能完全理解……”
“原来,那些沉默中的提示和突然出现的想法和思路……它们来源于我们自己吗?”
“也有可能是Σ的影响,或者这一切也可能与它们的安排相关。毕竟,实际上我们所有的技术可能都只是Σ本身的一个部分。在那个时候,如果它们想做什么,或者是利用技术引发些什么,那再容易不过……”
“不过现在来看,这可能更贴近于理论猜想。”
“……这样的过往还能被认为是我们走过的路吗?甚至说,现在的历史线代偿计划里,我们为整个帝国安排了无以数计的、在我们看来可以走向现在的成功的道路之后?”
“以我们过去的观点来看,不能,历史应该客观且唯一,但是现在,我们不能抱残守缺——叙事技术与各种使用外力对叙事层的操作等等一切的出现已经说明我们本身并不稳固更不单一,这其中有太多细节可以被补充订正……或者篡改。但是我们能确定一件事,达到很高的高度并不需要走固定的道路……虚空中有无以数计的道路,那是殊途同归的。”
“其实这很有趣。”一个女性声音的出现,让所有参与最高会议的与会者将注意力投向了帝国的中心。
“维斯瑞凡陛下,现在您的意见?”
“虚空本身没有时间,但是我们,我们所在的世界,我们掌控的无数世界,我们跨越虚空时被认为跨过的虚空场不仅有时间,并且时间还是呈现相当明显的单向线性属性。”
“这其中的差距,大家都能明白,只是现在或许还不必太过深究,但是我们需要永怀敬畏,大家一定要记住。”
“明白。”
……
时间飞逝,而帝国仍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