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兵之计既然已经起到了效果,换成别人,会选择就此收手,但是项阳却直接加码!
本来他只是派了一营将士,不断地昼进夜出,营造出他们派出了主力大军云集于渭水长安之间的假象。
现在,长安的军队既然已经被调动,那他们就只留下一片空帐,真正的将士则快速迎头赶上,准备突袭长安的援军!
即使是想象力丰富,风格比较激进易秋娴都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项阳的计划。
“陛下,您疯了……呃不是,我是说,您的决策会不会太冒险了?”
霍飞勇就更不用说了,从根本上反对项阳这个计划:“陛下,长安虽然大军不可动,但岳虎既然下定决心支援渭水大营,那么兵力怎么也不会少于三万呐!”
以三千之军突袭三万大军,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随时可能得到长安恐怖的大军支援……
霍飞勇一向自诩勇气,但他是绝对不敢下这样的军令的。
虽然易秋娴和霍飞勇对于项阳的指挥现在已经极为服气,但是发现任何问题都要及时说明,这也是部将对于主帅的“忠诚”,同时也是项阳自己这么要求的。
项阳摆手道:“你们的担心,我知道,不过那三千将士,似危实安。”
“陛下何以如此确定?”
“你们不要忘记,长安虽然是岳虎的地盘,但是我军对于长安至渭水一线的地形,熟悉程度可是远在敌人之上的。”
霍飞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陛下您可是要在突袭地点上做点文章?”
项阳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划:“半渡而击之!长安之军想要支援过来,必定要过渭水水系。”
“虽然现在有些河段还没有化开,他们可以踏冰过河,但是依然要小心翼翼,过河速度必定不快,那正是我军的大好机会。”
霍飞勇和易秋娴的精神一振,终于跟上了项阳的思路。
“只要我军主将不贪功,必定能先截住前方先渡河的先锋,而且既然要临时寻找没有解冰的河段,周围必定也有大雪覆盖,可以发挥我军机动,好计策!”
项阳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不但如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哦?陛下您快说。”
“那就是从未化开冰层的河段渡河,虽然可以让岳虎的大军以更快的速度过河,却也埋下了极大的隐患!那就是一旦在他们渡河之时化层裂开,在河道上的所有大军都要埋于河底!”
易秋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霍飞勇却没有太在意,以为项阳出现误算,向他解释起来。
“陛下,岳虎军中虽然多是酒囊饭袋,但至少也有有经验的老将,他们既然挑选了渡河的地点,就必定是冰层还算厚实的河段,只要他们没傻地在上面纵马狂奔,一般是不会出事的。”
易秋娴艰涩地开口,打断了霍飞勇。
“霍将军,陛下的意思,不是冰层自己断开,而是……而是我们让冰层断开!我们手里……有炸药!”
霍飞勇也跟刚刚的易秋娴一样,倒抽一口凉气。
他的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得出,凭着雪橇的速度以及小型弩机等器具,三千人马完全可以一边突袭牵制已经过河的少量敌军,一边绕行到河边,将引燃的炸药抛到河段上!
冰层直接断裂,而在上面的敌军根本来不及过河或者回头,只会被渭水的激流冲下去,任他们再如何哀嚎的挣扎都难以逃过死亡的命令。
那种情形,便是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此时,霍飞勇一向坚毅的目光中也出现了一丝畏惧。
项阳沉声道:“如此手段,的确残忍了些,但是兵者凶器也,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明白吗!”
霍飞勇点了点头:“末将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那样的场景,还是难免心情难以平复。”
项阳点了点头:“你们既然知道此法残忍,那么以后若独领一军的时候,就要格外提防不要让自己麾下的大军落下绝境之中。”
“为人将者,首要之务就是为自己麾下的将士负责,一个决定,可能就关系到整支军队的生死存亡!”
霍飞勇和易秋娴再次拱身受教。
他们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日真的独自领兵出征,一定要记住这些教训。
作为军人,他们都有着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觉悟,但是若真的落入绝地之中,被敌人无损地灭掉,死于大自然的天威,毫无反抗之力……
那就真的是耻辱了,更加对不起他们带领的将士。
计议虽定,但是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比如说,项阳又要迁走大营,直接前往渭水与长安之间的河畔,亲自指挥这一次突袭!
这对于项阳来说又是在增加自己的风险。
不过,深入敌区,暗设伏兵,还牵扯到后续的战役目标,只有项阳才清楚,在何种时机才最适合进攻回撤,对于火药威力的掌握,也只有他才清楚。
本来这次雪地出击,他们主要是依靠着雪橇所带来的速度优势,雪地之中似乎并不适用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