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楚天秀出于心善的想法,让道信和尚举办了一个水路大会,超度了毕玄的灵魂,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善待毕玄的肉身,而是直接令人斩断了他的脑袋,悬挂在城墙之上。
突厥人素来将毕玄视为武道神灵,精神信仰,所以在他的人头悬挂在外面的城门之上以后,立即就有一些闻讯而来的突厥人顾不得双方的势力差距,竟然在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直接率领一队人马,进犯山海关,然后这些没脑子的突厥人,自然便在一阵整齐的箭雨之下,迅速了账。
在这一点上,却是不得不说,毕玄的号召力,的确强的惊人,以至于这几日以来,几乎每天都有数股规模不等,多的数百人,少的几十人的突厥人队伍,均都愿意冒死冲锋,向着山海关杀来。
如此楚天秀在山海关多留了十日,一直等到他分别寄给罗艺,刘黑闼分别送到,而这两人也都一南一北,分别出兵之后,他才带着三千骑兵出城,朝着蓟县的方向杀了过去。
高开道虽然只是一个小诸侯,麾下人马并不算多,但不论如何,三四万的人马,终究还是能凑得出来的,更不要说北地寒苦,民风彪悍,使得他麾下的兵马虽然大多都是由义军改编的,但在兵员素质上面,却也不见得比楚天秀麾下的精兵差多少,更不要说他有城池可依,据城而守了。
若是楚天秀想要强攻硬打,那么除非他孤身入城,再来一次擒贼先擒王,否则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索性楚天秀此番出兵,算的本来就不是军事账,而是政治账,所以哪怕他出动的兵马少了一些,但是只要高开道没在这个关头上犯糊涂,否则他自然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所以楚天秀兵临渔阳城城下之后,也没有傻乎乎的派兵攻城,而是直接先送了一封劝降信,送至城中。
没过多时,便有一个肤色黝黑,容貌朴实,几乎跟地道的农民无异的中年人作为高开道的使者,从门口走了出来。只不过他相貌看上去固然平凡,但是光看他那双目光如电的双眼,便知这是一个宗师级的高手。
““小弟张金树,乃燕王高开道座下的冲锋小卒,见过周皇陛下!”
高开道乃是北方的诸侯,而且名气也不算太大,使得楚天秀原本对他的那个“大燕国”的情形并不了解。不过楚天秀在山海关的时候,专门派人打探过高开道的消息的缘故,使得他对高开道手底下的情况,都有了一点了解,自然也让他知道,张金树此人乃是高开道手下的第一大将,几乎掌握了高开道手底下的一半家当。
“张将军,不必客气。我的信已送到,却不知高开道究竟是何意思?如我所说,他若是愿意投降献城,那么我便封他为渔阳公,世代镇守渔阳。他若是不愿意如此,依旧想要做突厥人的狗腿子,那我自然无话可说,在这静等罗艺,刘黑闼的两路大军过来,齐攻渔阳,拿下一个汉奸的性命罢了。”
哪怕是高开道亲自在此,也不值得楚天秀以礼相待,更不要说区区一个张金树了,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客气,直接便开门尖山的逼问道。
张金树看上去貌似脾气很好,以至于哪怕楚天秀此刻出言不逊,他也并不在意,以一种恭谨客气的语气说道:
“您误会了!我等皆是汉人,岂愿意做突厥人的奴隶?只不过边塞四支部队,不论是刘武周、郭子和、梁师都又或我们燕军,首要是求存。若开罪突厥人,被他们大举来犯,突厥精骑的铁蹄践踏下,城市会变成废墟,农村将化成荒地,谁敢冒这个险?这才不得不蛰伏在突厥人旗下,勉强保一方安和。”
他的这一番论调,倒是让楚天秀有些耳熟,不过楚天秀也晓得,因为晋朝无能,以至五胡乱华的缘故,使得北方地区曾数度沦于胡人之后,以至于最惨的时候,都要被他们给祸害成了一片白地,所以在这般国情之下,高开道等人的做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他也就没有刨根问底,非得将以前的问题问个明白,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高开道可是要降?助我讨伐突厥,还汉人一片天下?”
稍稍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张金树在听到此言之后,竟然并没有开口辩驳,而是直接说道:
“这是自然,我等均是汉人,自然不会助纣为虐,辱没祖宗。”
不过在他话说了一般的时候,却又开口说道:
“只不过我家主公虽然有些愿降,但究竟降谁,却还有些犹豫。在三日之前,我主公可还收到一封来自于李唐的圣旨,被其授为蔚州总管,上柱国、北平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