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丢人!都那么大把年纪了,竟被一个与自己女儿般大小的孩子迷了眼,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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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着他们两人的沈摇星很是郁闷,她无聊的折断一旁修剪好的细枝,抽打着齐腰的盆栽,视线时不时往露天亭飘去。
由于距离太远,说话声音又小,根本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只知晓说了没一会,那殷公子的目光便直直朝她看来。
沈摇星心情忐忑,两人没有说多久,远远能瞧见沈母嘴巴一直在动,而男子好似偶尔应那么一下,一刻钟过后,从沈母的表情可以看出,事情正在以不好的方向发展。
沈母走近少女,双手背在身后,眉头从未有过的舒缓:“昭昭,你与殷公子有何事说便去说罢,娘在马车上等你。”
说罢便随着家奴往来时的方向离去,刚走几步又顿住了脚步,有所担心般侧头道:“别聊得太久。”
等沈母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沈摇星终于按耐不住,快步走到露天亭,看着神闲气定的男子好奇道:“我娘都跟你说了什么?”
殷公子头也未抬,淡淡道:“沈姑娘难道不知沈大人此番来的目的?”
“......”果然她不该这么问,沈摇星蹲下身子,整个人瞬间比男子矮了一截,她手扒在放琴的琴几上,眼睛紧张的眨都不敢眨:“那...你有没有答应啊?”
男子深色的瞳孔微动,落在那扒拉在琴几上的几根手指上,指甲盖皆透着粉嫩的颜色,蹲在那里只有小小的一只,很难想象这么个娇可人儿体内竟蕴含如此大的力量。
当真与那些女子不同,容易惹人心痒痒。
“你看什么?”沈摇星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这人正盯着她手指瞧。
她手指那么好看,这人不会有恋手癖吧...
这般想着,少女倏地将手背到身后,干脆盘腿坐到了软垫上。
男子抬眸看去,只见少女瞪大了眼与他对视,下巴抬得高高的。
长久的对视最终还是男子先移开了目光,他扭头望向不远处的矮瀑布,不紧不慢道:“婚姻大事自然不能这般轻易决定,更何况...”
他眸子再次落在少女身上,意味不明:“更何况我与沈姑娘也不过几面之缘。”
“所以你没答应?”沈摇星激动的抓住重点,可又一想,若是他拒绝了,沈母应不是那表情才对。
“倒也不是。”男子又这般说。
沈摇星被他这不紧不慢的态度整得心里不上不下的:“到底什么意思?”
殷公子拂开宽袖,上挑的眼尾带着丝丝媚意,唇角上扬:“我与沈大人说,全看沈姑娘的表现。”
“......”
心态爆炸的沈摇星回到家里都没想明白她到底哪里惹到那个殷公子,莫不是上次吃了他几块点心,所以他才要这么整她。
夜里,沈摇星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她蓦地从床上坐起,目光坚定。
不行,她必须得逃。
沈摇星顺手扯过放在一旁的外衣套上,走到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能隐隐感觉到门外的呼吸声,均匀平稳,显然连打瞌睡都没有。
她又走到另一边的窗口处,还没来得及靠过去,那敞开的窗户外便嗖的出现半个身影,月色下那如狼的目光警惕的盯着她。
“小姐,那么晚您还不歇息吗?”
“......”妈的,差点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了。
沈摇星没好气道,“我冷想关窗户”
下一秒,外面人啪的一声把窗户给关上了。
“......”算你们狠。
无奈的沈摇星只好重新趴回床上,打了个哈欠,想着离开的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还没睡醒的沈摇星便感觉到自己床边有人,似乎盯着她看了许久,她挣扎着掀开眼皮,模糊间瞧见宋斯年正一动不动站那看着她。
沈摇星再次受到了惊吓,猛地坐起身拉高丝被,脚蹬着床榻往里挪,惊恐到结巴:“大、大哥,你怎、怎么在这?”
宋斯年目光幽怨,抿着唇不说话。
“大哥我这还在睡觉,你怎么就过来了!”
为什么他们总喜欢在她房间自出自入,再这样下去她会精神衰弱的!
“你可是答应了?”男子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什么?”
宋斯年咬牙:“亲事。”
沈摇星皱眉,发现她这个大哥举止愈发古怪了,完全没了小时候好猜,为了这种问题,大早上跑过来看她睡觉委实难以理解,就算两人是兄妹也不能这样罢。
“大哥你先出去,我要换衣裳。”
宋斯年却是不听,阴郁的表情有点恐怖:“回答我...”
甚感糟心的沈摇星抓抓头发:“你听谁说的?我当然没答应。”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事多心又烦。
听到少女的否认,宋斯年如释重负,脸色稍好些,想起今日府上发生的事又道:“那可是娘亲她逼着你答应了?若不然为何一夜之间你与那殷公子的亲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下沈摇星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事不是还没成吗,怎么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看少女的表情应是不知晓此事,宋斯年抿唇,目光幽怨宛若妒夫一般轻吐:“今日一大早,府上那门槛都要被踏烂了,个个都是来为你送礼祝贺...”
“哪个杀千刀的...”沈摇星“咚”的将头锤在床榻上,暗暗咬牙,被她知道是谁造的遥一定要用麻袋套他头!
等宋斯年离开了卧房后,沈摇星这才下床,拿起外衣边系边喊:“清淑你进来!”
早已候在房外的清淑低垂着脑袋,以龟的速度挪进卧房。
“为什么大哥会在这?不晓得拦住他叫他在外面等等吗!”
清淑有点委屈,低着脑袋小声嘟囔:“大少爷表情那么恐怖,奴婢哪敢拦他啊...”
沈摇星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怕他吃了你啊?”
清淑偷偷瞄了少女一眼,没敢继续说下去。
本以为今天的心情已经够坏了,谁知后面还有更坏的在等着她。
“什么!?”沈摇星抬手指向自己鼻子,有些不可置信:“您要我陪那人逛街!?”
坐在主位上的沈母皱眉,肃容道:“做甚这般一惊一乍的,让你去你去便是。”
“我...”沈摇星刚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这不是很好的离开机会吗?出到外面她嗖的一下就没影了,管他逛个什么街。
想到这,少女咧开嘴,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好,那就陪他逛罢!”
不等她高兴多久,沈母冷声断了她的念头:“别想着你能跑哪去,我会派几个暗卫在暗处盯着你,且城门那儿我也派了人把守,所以你最好断了那念头。”
灿烂的笑容在少女脸上只待了两秒不到便龟裂了,嘴角往下压,当下变了脸:“我不去。”
“不去也可,那你就回卧房,等哪日你答应了才可出来。”沈母面色从容,似早已料到少女的反应,很是大方的让她做“选择”。
两条路的终点都只是一个结果,好,不就是陪人逛街吗,她陪,她倒要看看这人能怎么个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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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哪怕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也抵不住京城那些喜欢热闹之人,繁华街市应有尽有,叫卖声起伏不断。
此时,街道上最为惹眼的一对正靠边上的阴影处走着,男子一身月色长袍走在前面,他面戴轻纱眉目如画,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此刻她手上正捧着大盒小盒,脸蛋已经被晒得微红,细细的汗珠由额角滑落。
沈摇星一排牙都要咬碎了,本想出来膈应他的,怎知每说一句话都被他堵的哑口无言,甚至还用沈母威胁她,让她白白做了一趟他的跟班。
看着前面那悠然自得的背影,若不是知道他不识武,定要上前与他比试一番,让他知道天为什么那么蓝,地为什么那么硬!
沈摇星将两人的距离控制在五步之遥,多一步不多少一步不少。
看着自己手上的大盒小盒,沈摇星突然有些感慨,记得还在很久以前,她一心想找个高大威猛的男朋友跟在她身后给她领大包小包,而她则走在前面趾高气扬,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感觉。
现在倒好,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走在前面的待遇,倒是在别人后面大包小包的抗,也不知道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让她受这种苦难。
走前面的殷公子不理身后人的感慨,他信步进一家店铺里,拿起放置在锦盒里的一只白玉簪,冷眸扫过,回头向身后的人问道:“你觉得这个玉簪如何?”
大小不一的盒子几乎快将少女的脸淹没,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直觉唱反调,“不好看很丑”
男子却不理她的意见,直接拿起另一个玉簪,继续道:“这个该是比方才那个好。”
眼见着这人又想买,沈摇星不住劝道:“别买了罢,买了你又不拿,我可拿不了那么多!”
男子打量着两支发簪,最后还是让店家将他拿的第一只白玉簪包了起来,包好的簪子顺手就放到叠起礼盒上方。
沈摇星皱眉:“你就不能自己拿着吗?我又不是你的下人。”
“许久未逛街市,对这些小物件自是有些好奇。”殷公子似在与她作解释,回眸间微微勾唇:“既然沈大人让你此番出来同行,那沈姑娘便当是做桩好事也罢。”
“呵”沈摇星冷笑,老子做的好事多了去了,还从来没做过这种在别人身后做牛做马的好事。
她抿了抿唇,稍走过去了两步,低声问道:“到时你真的会同我娘拒绝亲事?”
沈摇星发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拒绝亲事,只要打消沈母那念头,相信接下来的日子她会好过很多。
“那就要看沈姑娘的表现了。”男子声线淡淡。
又是这句话,不知怎的,沈摇星有种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的感觉,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晌午时,两人进了御宝斋,想不到这殷公子在这还有一个专属雅阁,比那雅居不知要豪华多少,装潢精致的比她卧房都要好,古香古色,甚至里间还腾出了个歇息的位置。
累了一天的沈摇星丝毫不跟他客气,将手上的东西一放,直接扑倒在那宽大的软塌上,隔着垂落的帘珠,能瞧见男子正往她这边看。
沈摇星微眯起眼,朦胧间感觉男子的身影愈发眼熟,她坐起身,“哗啦”将珠帘拨开,好奇地问:“你有没有哥哥或弟弟之类的?”
男子喝茶的动作微顿,深色的眼眸如墨,悄然结起一层冰霜:“我乃家中独子,并无兄弟。”
“哦”沈摇星也就只是问问,本来还想着这人是不是易容,毕竟她见识过这世界的易容术,那是妥妥换张脸,可她感受不到这人身上一丝一毫的内力,显然不是习武之人,而且脸上也没有丝毫易容的痕迹,所以她才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兄弟姐妹。
男子微微抬眸:“怎么,沈姑娘可是在想与我有几分相似的那位朋友?”
少女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在榻上半睡半醒,咕哝道:“都说了不是朋友...”
雅阁安静了好一会,直到那边传来少女轻微的鼾声。
“呵”没有刻意掩盖的男音更是冷上了几分,睨着那模糊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冷弧。
“倒是没想象那般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