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星脑海中天雷滚滚,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
此刻手中她曾最爱的一件肚兜就如同一块烫手山芋,灼得她几乎捏不住。
这人为何会有她的肚兜?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原本沈摇星还以为是阿敉那孩子偷的,本想着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也就罢了,谁曾想原来偷肚兜的疑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且还换了一幅容貌接近自己。
想到这沈摇星一阵头皮发麻,她瞄向床榻上仍旧昏睡的人,心里那叫一个难受,这要不是今日出了这么个意外,岂不是要叫他得逞!
平日瞧着人摸人样的,私底下竟有这般鬼畜的嗜好。
沈摇星着实想不明白,这么个傲气到目中无物之人怎会看上她?
定是瞎了眼。
三观尽碎的沈摇星头疼不已,扶额间忽然想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人拿着她的肚兜......莫不是做了些甚儿童不宜之事?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摇星整个人都要裂了。再顾不得其他,脸色难看地跑了出去。
江明月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伴随着睫毛微微颤动,他缓缓睁开眼眸,朦胧的视线在触到房梁瞬间清醒,下意识看向床边,在没见着那想见之人时他失落了一瞬。
下一刻房外便响起了轻微敲门声。
以为是那人,江明月眉宇间显露悦意,撑起还有些发软的身子靠坐在床头,抬手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墨发,软了嗓音轻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他心念之人。
小尼姑手里捧着个药碗,站门口瞅了眼屋里头的人,也不敢贸然进去,琢磨了会盯着药碗道:“施主你醒了,这是师父让熬的药,喝下去身子会好许多。”
单是这句话她便在路上练习了好几遍,先前不觉如何,如今对人说出来反倒有种怪异感。
小尼姑眼巴巴盯着碗中褐色汤药,心里即紧张又害怕,总觉得这生得宛若谪仙一般俊美的男子很是可怖。
江明月眸中光芒淡去,烦闷充斥了心口,他似有不甘,往床榻边倾了些身子不断打量着她身后,确定那人真不在时,眉眼彻底冷了下去。
他攥紧了被褥,喉咙像是被甚堵住般难受:“与我一起来的那人呢?”
他如今都已经这般模样,她竟是连看都不来看他。
烦闷的心口泛起丝丝委屈,江明月冷眸死死盯在女童脸上,手指“撕拉”拽破了被褥。
小尼姑被声响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怯怯地往后退了些,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了他一眼,小声嚅嚅道:“那位女施主已经离开了。”
男子美眸微眯,似有些不敢置信:“离开了?”
“嗯。”小尼姑点头,捧着药碗,脑袋瓜子里想着少女临走前与她说的话,如实与他传话道:“那位女施主说施主你有的是本事回去,所以她便与另外一个施主先离开了。”
女童声音清脆软糯,在门口维持着乖巧捧碗的动作。
江明月没再看她,低喃重复了女童的话,一时不明这到底是何意。
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哪怕不来看他,也应当不会抛下他自己离开,更何况方不久他还遇到那般事,身子正虚弱着。
江明月眉头微拧,睇了门口的身影一眼:“她当真这般说?”
小尼姑用力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江明月淡淡收回视线,在女童离开后陷入沉思,忽然他抬手摸向置于怀中的那块布料,却摸了个空。
心蓦然一紧。
想起女童方才的传话,他脸上血色尽褪,吐息微乱间从未有过的慌乱无措席卷而来,盘旋在心头久久不散。
她......是知晓了吗?
江明月抬手掩住自己的双眸,大脑空白一片,心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知晓他拿了她的私物,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淫.荡不懂自持的男子罢......
试问一个女子又怎会愿意娶这般不堪的男子。
江明月彻底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倏地掀开被褥下床,快步出了寮房。
外面已是天色渐黑,心乱如麻的江明月顾不得这些,马车直接便是停在了沈府大门外,由得守卫进去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