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茶杯摔在桌面,茶水四溅流淌落地。易夫人自以为舒姌姌心知肚明故作不知,疾言厉色道:“亏得平日里本夫人念你无父无母,对你多加善待。”
舒姌姌慌忙起身垂目低声道:“母亲大动肝火,究竟为何?”
“枫儿自幼良善,禁足这般事情,难道不是你谗言所为。”
“母亲误会了,那日生产儿妾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姐姐已被禁足三日,儿妾确实不知。”
易夫人转念一想适才心急,未曾思虑周全,眼下想来莫不是当真错怪了舒姌姌。易夫人脸上不尴不尬,言语稍微柔和说道:“看来是母亲错怪于你,如今你已为人母,须知家和万事兴。”
“儿妾,明白。”
“嗯,你身子未恢复,好生歇着吧。”
易夫人尚未起身,门外候着的红莲闯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垂首言语支吾道:“夫人,奴婢有一事,不知,不知……”
“你这丫头,有话直说。”易夫人见红莲支支吾吾,起身到红莲身旁又说道:“平日里属你牙尖嘴利,到底何事莫要扰了旁人歇息。”
“事关小夫人名节,奴婢不敢乱说。”
屋内三人皆是一震,易夫人气急败坏道:“红莲,莫要信口雌黄,你可有凭有据?”
“回,夫人,奴婢亲眼所见,去年腊月原是迎娶张小姐那日,有一男子独自进了别院。”
舒姌姌与汤小池已然明白,红莲所说的男子正是顾默彦。只是舒姌姌身正不怕影子斜,自不怕旁人污蔑于她。
“你说,红莲所说是否属实?”易夫人玉手直指舒姌姌面前,“回母亲,那人是顾氏镖局的顾公子,只是前来为夫君道贺。”
易夫人将信将疑道:“默彦既要道喜,为何独身一人来此,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是,儿妾考虑不周。”
红莲见易夫人半信半疑,仓皇喊道:“奴婢还听人说……说小夫人乃足月生产并非不足月。”
“红莲,你信口开河颠倒是非。”汤小池扶着舒姌姌,回呛红莲。
“放肆,本夫人尚在此,轮不到你一个丫鬟多嘴。”汤小池屈膝跪下,心急道:“夫人,莫要听信旁人一面之词。”
“是不是一面之词,唤稳婆前来当面对质一问便知。”
“儿妾,正是此意。待稳婆前来,自可还儿妾清白。”
易夫人到门口唤道:“阿全,去把那日接生的稳婆请来。”
“是,夫人。”
易夫人端坐桌前,蹙眉阴沉着一张脸。舒姌姌端站着,从容不迫。
一盏茶后,阿全带着稳婆到了门口。
那稳婆见到易夫人行礼道:“易夫人。”暗自瞥了一眼舒姌姌,却恰巧被易夫人发觉。手指舒姌姌面朝稳婆严谨问道:“稳婆,本夫人问你,那日接生婴孩是否足月?”
那稳婆与冯嬷嬷年岁相仿,垂目恭敬答道:“以老身几十年的经验,可断定乃是足月生产。”
“你,你莫要胡说。”舒姌姌瞠目结舌,身子倾斜扶额有些头晕目眩。汤小池慌忙起身扶住舒姌姌,有些担忧低唤一声:“妹妹。”
易夫人勃然大怒回身大发雷霆道:“汤小梦(舒姌姌)你还有何要说?”
舒姌姌缓缓屈膝跪下,举目坦荡泰然自若道:“儿妾问心无愧,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何人要害你?人证具在,岂由你狡辩。”易夫人已然怒火中烧,自是不信舒姌姌。“阿全,请家法伺候,杖行二十大板。”阿全面色难为,拱手道:“夫人使不得啊,若少爷回来,小的不好交代。”
“阿全,杖行。”易夫人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切齿而言。阿全只是下人,无奈退下去取刑具。
汤小池跪着爬到易夫人腿前,拽着衣角哭着求饶道:“夫人,使不得,二十大板会要了人命,妹妹她身子虚弱。夫人,奴婢愿意替妹妹受刑。”
“本夫人先收拾汤小梦(舒姌姌),再收拾你。”易夫人甩开汤小池,见舒姌姌瘫坐在地,只道舒姌姌畏惧,冷喝道:“我儿待你不薄,今日本夫人便替我儿出口恶气。”
舒姌姌只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无力言语,脸色早已煞白。恍惚间只觉被人架起,拖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