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死了,大脑编不出死后画面就会醒来。
那么在梦里做之前从没有做过、经历过、见识过的事,大脑同样编不出后续的剧情,恐怕也不得不罢工而唤醒主人。
杨树踩着历史的韵脚,却又想打乱脚步,于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写剧本投给安芬导演。
所以刘漫今夜也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爬上这座宫殿找他聊剧本谈合作了。
比起五年后,她看上去还有点婴儿肥,面颊更鼓一点,气质也更加清纯。
眼神十分清澈,但也少了坚定和自信,背着个助理们必备的双肩大包,看起来像个女仆。
这些天杨树有些多愁善感,看着刘漫这无精打采的熊样,鼻子又有点发酸。
他有些累了,摘下环首刀放松身体,顺势躺在殿顶的琉璃瓦面上,呆呆望着夜空出神。
凉爽的夜风吹来柳叶银桂的香气,芬芳中带着一丝甜意。
黑蓝色的夜空寂静而绚烂,金色的星光璀璨幽远,整个银河都闪耀着缓缓旋转,如同梵高笔下的星月夜。
昨天剧组的盒饭有点问题,杨树拉了肚子。
谁都应该明白在梦里拉肚子是什么后果,这都醒不过来,那基本就不会再醒了。
“面对现实吧,别继续自欺欺人了。”
还有四天《琅琊榜》杀青,到时候刘漫和濤姐将一起离开剧组,想要再见面不容易,杨树得在平湖影视城继续跑龙套,等她们几个月后跟着《芈月传》剧组回来。
不然大家活在各自的维度里,基本没有交集。
“暖阳下,我迎芬芳,是谁家的姑娘,我走在了那座小桥上,你抚琴奏忧伤……”
命运没有安排,刘漫没有像上次那个夜晚带来一股香风。
抗拒现实不等于杨树真变成了傻子,这些天也在不断分析自己经历了什么,未来该如何做。
这种事五年前已经经历过一次,相关分析已有过无数次了,没结论。
这几年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这种事会不会再发生,甚至拍过一部时间循环题材的作品。
事实证明思考并不能改变命运,除了接受现实,实在想不出新内容。
但也不能任由命运捉弄,辛辛苦苦努力得到的金钱、荣誉以及心爱的女人,一觉醒来全都化为泡影,实在是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这太残忍了,以后谁还敢睡觉?”
所以杨树打算走另一条演艺之路,比如唱歌出道,一支麦克风走天涯,方便快捷简单直接。
他很快就整理了几首能快速朗朗上口的口水歌,那种容易一嗓子红起来的,很快能占领广场舞阵地的,包括刚才见到刘漫后有感而心里哼的《桥边姑娘》。
“我说桥边姑娘,你的芬芳,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桥边姑娘,你的忧伤,我把你放心房,不想让你流浪……”
他要把这首歌献给心爱的刘漫、江诗语、濤姐、天仙……等等。
不过他很快明白这是条老旧的错误道路,或许能出头,但想凭唱歌达到原来的高度,基本属于痴心妄想。
娱乐圈的游戏规则早就变了,歌手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歌坛收割机是资本,在修音软件加持下,五音不全的人都能出歌出专辑。
一曲走红而后进军影视圈,那是九十年代港港的模式,现在不一样了,是个演员就唱歌,但歌手未必能成为演员,早已经倒过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继续编剧、导演可能是一条错误的道路,发展到最后,或许哪天就一切又重来了。
但对杨树而言其他的道路更差,想白手起家,他也就擅长这个。
大殿下孔导演终于调整好了团队,大喝一声:“各部门注意,保持安静,准备开拍!”
杨树闻声而起,借助高墙几个纵跃就跳了下去。
他静悄悄摸到了刘漫身边。
刘漫穿得清爽干练,在深灰色休闲装外套了件青色风衣,头发扎在脑后,夜色中脸庞如羊脂玉般莹白剔透。
杨树默默地看了好一会,才轻声打招呼:“嗨。”
刘漫转头瞥他一眼,勉强笑了笑,并不想搭理。
杨树又凑近了点,扑鼻而来的是熟悉的香味。
“嗨,我认识你,咱们很早之前就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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