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婈跟着赖知府上了马车,马车帘子被赖知府神神秘秘的放下来。
他确定四周没有外人听到他的说话声后,才小声的对季婈道。
“木公子,我有病。”
季婈很是认同的点头:“大人确实病得不轻。”
赖知府听不出季婈话里嘲讽的意思,很是高兴的点头:“对对对,本大人确实病得不轻!”
还不等季婈说话,赖知府便忙着解腰带。
季婈一看他这架势,当即满头黑线的阻止:“大人有病,只要探探脉就能知道。”
中医诊断疾病的四种基本方法。
望是观察病人的发育情况、面色、舌苔、表情等。
此时,就算不用探脉,季婈也能大概从赖知府的面相中,诊断出赖知府的病症。
赖知府耳朵薄小,人中部位长的平浅不明显,看上去就像一条窄窄的细线,眼睛下方的下眼睑位置泪堂发黑,眼白出现滞黄。
这些都是肾气过度消耗所致,肝虚肾亏的一种表现。
加上隐约听到的一些传闻,季婈哪里还猜不出赖知府要说的是什么?
“大人这病吧,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
季婈讲这话,纯属废话。
但听在赖知府耳中,心里却极为熨帖。
他十分笃定的想:不是高人,怎么能说出这么玄妙的话呢!
赖知府看过不少郎中,此时季婈在他眼里,就是他最后救命的稻草。
他拍着胸脯保证:“你尽管给本官治,要是治好了,你在治化府内,本官罩着你。”
顿了顿,他又想起外面那堆粮食,让他放弃那些粮食,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知耻的看着季婈开口。
“既然以后你就是本官罩着的人了,那么也可以说你就是本官门下的人了,你的东西自然也算本官的,那些粮食一会本官就拉回去了啊。”
季婈一阵无语,对赖知府的无耻程度,叹为观止。
按赖知府的说法,那岂不是以后他就是要完全听令于赖知府?
是不是赖知府还想着,续命医馆也算他的?
刚想完,季婈果然听到赖知府满脸笑容的继续道。
“对了,你那续命医馆经营得不错,不过以后给谁看诊,不给谁看诊要经过本官同意,那些贱民就算了,浪费时间。“
季婈已经完全懒得搭理自说自话的赖知府了。
难道赖知府以为,他坐上治化知府的位置,就是治化府的天了?
谁都要听他的?
季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慢悠悠开口:“大人,那些粮食确实有问题,大人要是真想拉走,也无所谓。”
赖知府看到季婈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底顿时不确定了。
他犹疑的问:“那些米真的有问题?”
季婈不答反问:“如果大人有这么多没有问题的米,舍得免费送给别人吗?”
赖知府当即摇头,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季婈摊了摊手:“大人看,你也觉得这米有问题是吧?”
赖知府被忽悠懵了,连连点头。
想到木公子竟拿些问题米来给贱民吃,顿时将季婈引为知己。
不过之前还想着,广而告之世人,他给棚户区的难民送了大批粮食。
但是现在嘛……
既然是有问题的米,那这锅他肯定不扛的。
不再纠结大米的问题后,赖知府便迫不及待的催促起季婈。
“木公子,咱们赶紧回去吧,本官还等着你给本官治好病呢!“
季婈从善如流的点头,心底默默吐槽。
赖知府这病,已经没救了,注定是断子绝孙的主!
……
季婈与赖知府离开时,悄悄对毕家人到道。
“你们先在这边呆段时间,过几天我便安排人送你们离开。”
毕家人闻言,神情无不激动不已,表示会耐心等待。
回去的路上,赖知府与季婈同乘一辆马车。
虽然来时,赖知府没能带走大批粮食,但想到自己的病,终于能治好后,整个人也兴奋的不行。
马车骨碌碌驶往续命医馆……
只是,还没到梧桐街,他们耳边却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再一看街道上,全都挤满了人。
季婈再看街道上人们涌向的方向……
却发现,竟是续命医馆的方向!
季婈顿时一阵懵,她不过离开了两个时辰而已,医馆难道就出事了??
“大人,应该是医馆出事了,我下去看看。”她对赖知府道。
赖知府现在看季婈,完全是看自家手下的眼神。
他已将续命医馆当成他的私有物。
现在一听续命医馆出事了,顿时急着催促季婈。
“那你赶紧过去看看,本官随后就到,你放心,既然医馆是本官的了,本官不会让人欺负你和医馆的。”
季婈嘴角抽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笑。